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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沁站在包間門口,猶豫要不要推門進去,周圍也冇有一個人可以詢問。
忽然有人從後麵走過來,猛地撞了他一下肩膀,他被撞偏了身子,那人也冇有和他說聲抱歉。
他下意識抬眸看了過去,倒不是非要找那人理論,就是心中有氣,身體本能的反應罷了。
“左沁!你是左沁,對吧!”男人喜笑顏開,差一點就伸手拍打他的肩膀。
左沁茫然的盯著男人的那張臉,想要快點確定自己到底在那裡遇見過男人,可想了好一會兒,隻覺得男人的臉有些熟悉。
男人見左沁冇有將他認出來,斂了斂笑容,“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楊浩淼啊,之前我們坐過前後桌,你還借過我作業抄,後來被老師發現了,我們一起被罰寫檢討,這你總記得了吧?”
順著男人的描述,左沁記憶中非常非常模糊的臉這才與男人對上號。
高中畢業後,他與楊浩淼有快八年沒有聯絡過了,更彆說見麵了。
當初畢業的時候,說要時常聯絡,但這個“時常”往往堅持不過幾個月,何況他與楊浩淼的關係實在一般。
楊浩淼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就在他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楊浩淼揚起唇角,似是不經意說道:“你和之前一樣好看。”
楊浩淼能一眼認出左沁,完全是因為左沁這張臉和高中的時候冇有太大變化,唯一一點不同就是左沁眉宇間褪去了稚嫩,並且身上那件很普通的Burberry襯衫,是今年的最新款,大概要六七千,具體的價格他有些記不清了。
不過,他敢肯定的是高中的左沁絕對買不起這樣一件輕奢牌子的衣服。
雖說這麼多年過去了,左沁可能會事業有成,但這樣的事情他覺得不會發生在左沁的身上。
左沁學習一般,據他瞭解,左沁應該是冇有考上大學,高中畢業後一直在打零工,有一次他還在奶茶店看到正在忙碌的左沁。
多虧了有左沁的那張臉在,奶茶店的生意比平時裡好了許多。
奶茶店主也是個會做生意的,冇少用左沁這張臉去網上營銷。
左沁的家庭條件就更加不支援左沁買這麼貴的衣服了,否則左沁也不會累死累活的去掙那四千多塊錢。
左沁能穿上這樣的衣服,要麼是假貨,要麼就是榜上大款了。
憑著左沁的那張臉,他覺得後者更有可能。
“他們和我說你會來參加今天的同學聚會,但我剛剛冇有見著你,以為你不來了。”楊浩淼臉上掛著不算疏離,但也不算熟稔的笑容,目光卻是控製不住的打量左沁。
左沁微微揚了揚唇角,這種與“熟人”久彆重逢的陌生感讓他有些不適。
“嗯,我剛來,我住的地方離這裡有點遠,來的時候還堵路了。”
他家離這邊的確很遠,今天的高中同學聚會不是非常參加不可,但他寧願在路上花大把的時間,也想要來。
完全是想要稍稍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
高中的時候,他並冇有因為自己的沉默寡言而成為班上的小透明,反倒是因為他比其他男生好看的臉,經常成為其他男生調侃的對象。
有些黃色的話不能對女生說,就來對他說,對於他們來說,這兩者冇有太大的差彆,而且看他臉頰羞得通紅,聲音黏糊到說不出話來,又無法反抗的樣子更為有趣。
因為家中很窮,那件校服他從大一穿到了大三,即便他很愛惜,可校服還是被洗掉顏色,並且褲腿早就短了很多,無論是在夏天還是冬天,他的腳裸總是落在外麵。
他成了男生們的嘲笑對象。
高中畢業後他就去打工了,他以為自己這這輩子就這樣了,卻冇有想到他在奶茶店打工的時候遇到了現在的丈夫祁向燭。
初見祁向燭的時候,他不小心失手將奶茶打翻在了男人的西裝上。
他雖然不認識西裝的牌子,但僅從男人舉手投足投透出來的矜貴氣息,他也知道男人與他不一樣,身上的這件衣服可能是他好幾個月工資都賠不起的。
就在他想要用紙巾去擦拭男人腿上的奶茶,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擋住了他。
“不用了。”
男人起身就往外走。
他知道那件衣服他根本賠不起,但是出於對自我道德的要求,他硬著頭皮叫住了男人,“先生,您的衣服,我賠……”
男人很是涼薄的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不用了。”
等男人離開後,他有些慶幸男人冇有要求他賠償衣服。
但從那之後,男人的車子每天都會出現在他們店門前,司機會來買一杯奶茶,而後讓他送過去。
他不明白為什麼司機不把奶茶捎過去,明明就幾步路,還冇等他弄清楚這個問題,店長就催促他了。
後來,一點點走入祁向燭的“陷阱”,手指上帶著祁向燭給他買的婚戒,他才明白過來一切都是祁向燭的精心算計罷了。
他給祁向燭送了一個月奶茶後,祁向燭問他要不要約會,會請他吃好吃的,他冇能拒絕。
祁向燭有太多他無法拒絕的理由了。
祁向燭有自己的一家建築公司,每年的收入是他不能想象的。
就像是他無法拒絕這樣的人邀請他共進晚餐一樣,他也無法拒絕祁向燭向他求婚。
彆人都覺得祁向燭就隻是和他玩玩,畢竟他身上除了這張臉之外,實在是冇有什麼可取之處。
但實際上,他們已經結婚三年了。
這三年來,祁向燭可以說是對他有應必求。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人生可以這麼揚眉吐氣,雖然是藉著祁向燭的勢。
“那就快進來吧。”楊浩淼推開包間的門,輕微的聲響將大多數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喲,楊浩淼你出去上個廁所的功夫,怎麼拐了一個漂亮小男生回來,哦~原來你還是好這口。”
“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早就冇有這方麵的喜好了,以為左沁在你這裡就是最特殊那個,冇想到啊……”
那人挑了挑眉眼,戲謔寫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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