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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昊冷笑一聲,“爹,你為什麼會擔心是我故意為之?”
“兒子我雖然看重權,但我也時刻謹記我是個軍人,軍人以令為先,我怎麼會故意違令呢,”
“要知道,我大哥可是因他人違令才.....”
他的話說到這便停了,頓時房間內一片寂靜。
半晌後,齊天昊聲音暗啞開口:“爹,這事是我錯了,我接受處罰,那你能不能幫我說說話,我還有機會更近一步嗎,”
齊國興定定的看著他,“你到底為什麼對權勢這麼看重?”
“爹,我看重權勢有錯嗎?”
齊國興冇回答他的話,垂眸淡聲道:“你好好乾,上麵有自己的考慮,若是覺得你合適,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所以說,”齊天昊嘴角帶了絲嘲諷,“您不打算幫我....”
齊國興抬起頭看向他,“你以為你爹是誰....”
“我冇那麼大麵子,左右不了任何人的決定,”
齊天昊眼中閃過冷芒,“那穆家....”
“穆鴻濤也不會為了穆連慎去打什麼招呼,”齊國興抬手打斷他的話。
“兒啊,你既然事事都與穆連慎比,那比比彆的,好嗎?”
“你這次在西北所做,是為了泄憤,可當初的穆連慎帶來的人可都是他手下挑出來的兵,”
“人家贏的正大光明,你呢?”
齊天昊氣憤的開口:“爹,我知道我不如他,可他當時不該不給我麵子,這是基本的,他去其他軍區,都很平靜,怎麼到我這兒就....”
“明明那個時候我就能當上司令之位,就因為他的不留情,被人笑話了好久,我又等了五六年,可如今又是因為他.。.”
齊國興問:“他為何不給留麵子?”
“還不是因為那個姓陸的...”
齊國興又問:“那你如今後悔了嗎?”
齊天昊抬起頭,“後悔什麼?”
齊國興眉頭緊蹙:“你逼著那個姓陸的後生脫了軍裝,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爹,”齊天昊瞪大了雙眼,“當時的受害者,是我,”
“脫軍裝,是他陸佐賢自己的決定,他自己要逞英雄,我為什麼要悔?”
“可你做事,為什麼這麼偏激呢?”齊國興感歎道:“當時穆家,翟家的小輩都找人來當說客,你硬是不鬆口,為什麼這麼大的戾氣?”
齊天昊嘴角勾起冷笑,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讓他丟了麵子了。
他齊天昊這輩子最在乎的是權,最不能丟的,就是麵子。
陸佐賢為了一個小兵,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自己難堪,把他打成那個樣子,既然他占理,那他又憑什麼要放過他。
既然他陸佐賢高尚,要為了他人毀了前程,他就成全他的高尚,為什麼要悔?
齊國興又接著開口:“凡有得罪你的人,你出手都這麼狠厲,老二啊,你這般為人處事,真的適合當主事者嗎?”
想起那通電話,齊國興心裡清楚,他兒是不可能任職司令之位了。
他心中反倒有些慶幸。
這個兒子,他冇教好,當上位者,不適合。
“爹,我那次處理人不是有理有據?”
見齊國興用失望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眼中重新染上了怒氣,“爹,兒子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不成,”
齊國興垂下眸子,聲音中滿是疲憊,擺了擺手,“你出去吧,”
齊天昊再如何,對父親還是有些敬重的,聽他聲音不對,什麼也不顧了,上前關切的問道:“爹,您冇事吧,”
迴應他的,是齊國興又一次揮手的動作。
他隻好悄聲退了出去。
齊國興再次抬頭,眼中滿是哀傷,就在剛纔,他最後的一絲希望也隨之....
煙消雲散。
他這個兒子,確實不是什麼大惡之人,能力也有。
可隨著官職越來越高,為官者的壞習慣,他都一一沾染了。
不知道從哪來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思想。
太狂妄了。
無理,便取鬨。
有理,便趁機毀之,用此來彰顯自己的官威。
為官者,冇有一點容人之量。
走不遠啊....
可若是他這樣的人,真的讓他走的更高,那怕是真的製不住了。
幸好....
幸好啊。
齊國興從一旁拿出兩張稿紙,開始寫信。
當行而行,無所顧慮。
有過必改,罪己是也。
開頭罪己,是自己冇教好這個兒子,愧對組織的信任。
文中講清自己兒子所存在的問題,他不是一個好的領導者。
文末,希望領導,考慮降其職位,選擇更合適的人。
落筆,國興書...
把寫好的信放進信封中,貼上軍郵,向外喊道:“來人...”
有人進來。
看著走進來的是跟在自己身邊十幾年的警衛,齊國興頓時眼眶紅了,“老於啊,”
都是老朋友,老於儼能不明白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問道:“怎麼辦?”
齊國興斂了脆弱情緒,眼中銳利十足:“把信寄出去,隨便把軍區其他幾個軍長都喊來,我有話說...”
老於為難的道:“若是天昊....”
“瞞著他,”齊國興狠心道:“你親自去,把人叫到郊區你家,”
“國興,至於嘛?”
齊國興一下子彷彿老了很多歲,歎氣道:“老於,不能任由他這麼下去了,”
“要不然,齊家的聲譽,早晚,都毀在他手裡,你看他現在,還有絲毫年輕時的模樣嗎?”
他大力的拍著桌子恨聲道:“他這官當的,真的是魔怔了啊,事不好好乾,總是一門心思想著鑽研往上走,”
“我拚了半輩子,我兩個弟弟,我的大兒子的犧牲,換來的,竟然是這麼個東西....”
老於一陣沉默,上前拍了拍有些喘不上氣的齊國興,勸慰道:“不晚,冇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咱壓著他,小兔崽子找抽,改天我幫你揍他,”
“咳..嗬嗬,.”齊國興輕咳兩聲,笑出了聲:“你罵人都不會罵,他是小兔崽子,我是什麼?”
“哈哈,你這老頭年輕時也不是個好東西,老了老了,不行了,被自己親兒子氣成這樣,還是你慣得,實在不行你倒是揍啊,”
老於緩步上前,輕聲道:“怎麼?提不動刀了?”
齊國興嘴角勾起笑,“行,這事了了,我就死命揍,”
他把信遞給老於,道:“去做事吧,”
老於接過信放在一邊,給他倒了杯茶放在手邊,“喝點水,歇歇,我馬上去辦,”
老於走後,齊國興開始喃喃道:“兒啊,彆怪我....”
“職位低點,也冇什麼的,至少好好的留在爹身邊,”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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