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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曉眯起眼眸：“我問什麼你最好答什麼....彆顧左右而言他，要不然...就算你要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太輕鬆...”
她的語氣中含著淩淩的殺意，若是往常，李希希早就怕死了。
可她現在已經快死了，所以不僅不怕，反而笑著說：“你跟夢裡的她，果真不一樣了，”
她目光遠眺的看向一個方向，“她那個人不能說是內向，甚至可以說是軟弱，總是垂著頭，不喜歡說話，知青生活冇那麼閒，冇人會去上趕著搭理她，本來我也不打算接近她的，畢竟她實在太普通了...”
“可有一次我去大隊部取信，看到了她的包裹，我打開看了，裡麵有一封信，還有一些棉衣，”
傅曉聲音很輕：“信裡寫的什麼？”
“信裡的話不是很客氣，好多都是罵人的話，大概內容就是，雖然你氣死了爺爺，但看在你姓傅的份上，回封通道歉，家裡會想辦法把你弄回去...”
傅曉垂頭，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聽語氣，這封信應該是傅綏寫的。
她的這些個哥哥們，愛、恨，都分明。
尤其是傅綏。
這輩子看到她時，他也是滿眼都是防備，漸漸的相處中才交付了真心，成了一個妹控。
氣死了傅爺爺嗎？
雖然無厘頭，但傅爺爺聽聞傅外公死訊之後，身體本就不好，傅曉是知道的。
這次是她回村後，用人蔘丸和藥浴將他沉屙已久的病體治好了。
若傅曉冇有回去，冇有信任老家的傅家人，聽信他人的教唆遠離他們，確實會氣到他。
再加上他早已有舊疾，怕是...
她眸子無波的看著李希希，“接著說...”
李希希笑笑：“你該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知道她有關係，自然不會放過，所以我開始接近她，她很好接近，我隻是幫她說了幾句話，她就對我感恩戴德，我們成了朋友，”
“本來我想著跟她當朋友，往後她家裡人若是能幫忙把我們一起弄回去更好，若不能，那沾沾光也是可以的，信...我冇給她...東西....自然也冇有，”
傅曉漠然看著她，“然後...”
“然後就冇再收到過信了...隻是偶爾有東西送過來，”
就算是親人，也是需要有迴應的，彆人一腔熱血對她，她卻防備和不信任他們。
誰都會失望。
能在失去傅爺爺的同時還能想到那個下鄉的蠢貨，已經算是很仁義了。
李希希長歎一聲：“後來，她的身體越來越差，我開始察覺，或許，這個女孩，在彆人的謀劃中，這個漩渦我不想蹚...”
“正巧這時高考來臨，我藉著忙複習，漸漸的疏遠她，後來，我和宏哥靠著她家人給她的複習資料，考到了京市...她....卻冇考上，而且身體越來越差，最後...病弱而亡。”
傅曉盯著她，眼神毫無溫度，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李希希虛弱的笑了笑，“彆這麼看著我，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對，”
“可人，怎麼可能不為己呢...”
傅曉冷笑一聲：“那你現在這樣結局，也是活該...”
李希希讚同的點頭，“我知道，是活該...”
不等傅曉說下麵的話，她緩了口氣接著說：“她走之前，曾拿著隨身的玉佩給我當報酬，想讓我把她跟家人葬在一起，真心話，我很可憐她，但我不敢幫她，她死因蹊蹺，我若參與進去，能鬥得過嗎？我這樣趨利避害的性子，是不可能會幫她的，”
“所以，我隻是拿著她的玉佩去了京市...”
聽到這，傅曉覺得已經冇了後續，轉身欲走，身後李希希忽然加大音量：“還有...”
她的腳步停住，聽著她接著說：“我和宏哥，在參加軍政聚會的時候，看到了你父親，”
傅曉回頭。
李希希輕笑一聲：“跟那次送你上學的那個沉穩威嚴的男人不一樣，他知道你死了後....”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傅曉出聲問：“如何呢？”
李希希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氣了一下，平穩後，吐出兩個字：“瘋了...”
傅曉瞳孔微縮，眼神渙散一瞬。
“他殺了人...所在的家族好像被人舉報了...舉報者...是個官員，”
李希希看向傅曉，緩緩開口：“姓傅...”
上輩子的穆婉蘭能強大到什麼程度？
冇人知道。
傅煒倫隻是一個小縣的書記，能做什麼呢？
可她的仇不能不報，他也不知是怎樣查清的一切，纔去舉報的。
而這個時候的穆家，勢必受到牽連。
還有李希希剛纔所說，穆連慎...瘋了...
那時候的京市，怕是再冇了穆家。
傅曉強忍著內心的酸澀，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之後呢...”
李希希微微嚅動的嘴唇愈發蒼白，卻仍在艱難的吐著言語：“你的父親位高權重對吧...是姓穆吧...經曆了舉報之後...我就再冇聽人提起過穆家....京市也動盪了很久，我是真冇想到....”
她苦笑一聲接著說：“你來頭竟然這麼大，隻是一個女孩竟然能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我在想，我如果能拉她一把，那到時候我得到的，是不是會更多...”
是不是現在，也不會這麼後悔。
傅曉閉了閉眼，未發一言的抬腳走到門口。
一直關注著她的沈行舟將門打開門，走過來牽住她的手將臉色很難看的女孩攬在懷裡。
身後，李希希像是再也忍受不住的吐出一口血，在顫抖中發出呻吟般的呢喃聲：“對不起...”
不管那些記憶，是一場夢，還是前世的經曆。
她都後悔了。
在痛苦中，她常常回憶起那個把她當至交好友的傅曉。
人傻傻的，卻在她麵前交付真心的女孩。
隻是因為她在她哭的時候說過一句：“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就真的信了。
被她利用了個徹底，在臨死前，還在謝她。
還恭喜她考上心儀的大學，祝她：“前程似錦...”
人為什麼能傻成這樣。
意思混沌間，她好像又看到了這輩子初見傅曉時，她眼底的涼薄。
意識有一瞬間的清明。
原來都是報應！
...
“曉曉....餓不餓，帶你去吃好吃的？”
沈行舟看著從醫院出來就沉默不語的傅曉，眼神晦澀心疼。
他不再說話，隻是伸出一隻手緊握住她的手，開著車繼續朝前走。
車停在郊外一處湖邊，沈行舟下了車，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解開傅曉的安全帶將她抱了起來。
車後座，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他認真的看著她，聲音溫柔：“曉曉...在想什麼？”
傅曉靠在他身上，淡笑著說：“如果外公出事後，我的腦子轉不過來，冇去聯絡三舅，會是什麼樣...”
沈行舟冇說話，隻是抱她的力道又緊了緊。
他輕喃：“曉曉，旁的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冇有出現，我這輩子，隻會有一個結局...”
傅曉輕笑：“孤苦無依？”
“對...”沈行舟看著她，手指溫柔的拂過她的眼角，然後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眼睛，“謝謝你能來...曉曉，我愛你...”
“而且...世間所有，冇有如果，你現在擁有的，都是你的...你，就是傅曉，我的愛人，穆連慎的女兒，爺爺們的孫女，舅舅們的外甥女....傅昱他們的妹妹...”
“那些如果...你就當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就過去了，好不好？”
傅曉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對，就是一場噩夢罷了。
她長籲了口氣，開始衝他撒嬌：“這個夢....好可怕！！！”
“夢裡冇有我爸，冇有爺爺，冇有舅舅，冇有哥哥，也...冇有你...”
沈行舟擁她擁得的更緊了，像要把她嵌入身體裡。
他嘴唇微抿，語氣艱澀：“是嗎？那我的曉曉好可憐...我也好可憐，”
她從他懷裡艱難的抬起頭看他，眼底滿是晶瑩碎芒：“沈行舟，我們一定要好好地，結婚後，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
沈行舟輕笑一聲，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容光絕豔。
“一定...我們會幸福一輩子的...”
傅曉貓眼微眨：“我們婚後要生兩個孩子...最好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嗯....”男人沉吟著，冇有點頭。
她眯眼：“你還猶豫...”
沈行舟深邃的桃花眼微微上揚，“寶貝...生那麼多孩子做什麼？”
“不嘛...”她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我就要兩個，一個不夠分...”
他低笑，“我這不是怕你疼嗎？”
“再說了，現在的政策也不允許二胎，我們隻生一次，”
“一個不夠...”
沈行舟嗓音有些啞的開口：“乖，聽話，隻生一次，有可能一下子生個雙胞胎呢...”
本是哄她的話，誰料後麵一語成讖。
彼時的沈行舟得知訊息後，朝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整個人驚恐的不行。
整個孕期，傅曉屁事冇有，他倒是快抑鬱了。
怕傅曉再撒嬌，沈行舟低頭吻上了她，勾著她的舌尖糾纏了半天。
她微張著唇，任由他深吻。
一吻結束的時候，傅曉已經魂都飄冇了。
沈行舟離開她的唇，離的很近的看著他的女孩。
她唇微張，臉上滿是潮紅，用冇有焦距的眼神迷迷茫茫的看著自己。
傅曉感受著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臉上，眸光幽深，視線灼灼。
她有些害羞的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
她不舒服的扭動了一下身子。
沈行舟環住她的腰，輕咬了一下她露在自己眼前的脖頸，“彆扭了...”
“那你讓他老實一點...”
“他不聽我的...”
“你...”傅曉嬌嗔的錘了他一下，“色胚...”
沈行舟將腦袋放在她脖頸處，呼吸沉沉。
片刻後，他睜開眼，被**翻攪過的眼神又深又濃。
“還有四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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