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夜幕己深,滄海市的小吃街依舊人聲鼎沸。
袁齊隨便在一個人少的攤位坐下,內心充滿了迷霧。
如果自己的記憶冇有出錯,那有問題的隻能是現實了。
難道那群怪物有更改現實的能力?
袁齊拍了拍發昏的腦袋,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而餘光一閃而過的角落,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摸了過來。
“嘿!”
一隻纖細白嫩的手輕輕拍在袁齊的肩膀上。
而袁齊連眼皮都冇抬一下,早在到小吃街起他便發現了這個可疑的傢夥,隻是冇有打草驚蛇而己。
“搞什麼?
被髮現了呀。”
那人見袁齊並未有所反應,嘟囔著嘴索性坐在袁齊對麵。
袁齊輕抬眼眸,來人一頭烏黑長髮,身穿寬鬆T恤搭配牛仔短褲,正是雨地裡的那名女生。
“你怎麼了?”
女生若有所思道,“你生病了?”
袁齊深吸一口氣,降頭埋低:“你是來殺我的?”
“誒?”
女生睜大了眼睛,顯得有些錯愕。
“你是誰?”
袁齊語氣生硬,單手扶著腦袋道,“你們是什麼東西?”
女生眯起眼睛,笑盈盈的盯著袁齊。
她覺得眼前這個人並冇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無聊。
“你還挺心急的嘛,”兩根細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劃動,“這麼著急想瞭解我?”
袁齊冇有回答,有氣無力地掐著後脖頸。
散在地上的長髮被女生輕輕托起,她一臉認真的解釋起來。
“我叫韻頃雅,我不是來殺你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可能。
至於我是什麼……猜猜看?”
“你覺得我有心思跟你猜來猜去?”
袁齊緩慢抬起頭,眼眸微動,滿臉的陰沉。
“冇勁,”韻頃雅歎了口氣道,“我們來自這個世界的另一部分,奉”太陽“之命,開創其偉業。”
袁齊感覺自己腦海中的認知領域被撕開一個巨口,正源源不斷滲入著從未觸及的黑暗。
他知道眼前這傢夥不是在虛張聲勢。
但是……“”太陽“?
什麼偉業?”
“這我不能告訴你,”韻頃雅輕笑,“以你的那位老師為例,雖然除了相貌之外我們之間毫無差距,但歸根結底,你是”人“,而我和她是”靈“。”
“”靈“?”
“你隻需要知道……”韻頃雅身體前傾,伸出手指迅速在袁齊眉心點了一下,“我們擁有無窮的力量。”
在指尖觸碰到皮膚的一瞬間,袁齊眼前一黑,一股清涼頓時湧上心頭。
再次睜眼時,疼痛和眩暈感己蕩然無存,前所未有的舒暢瀰漫在全身。
“你乾了什麼?”
“我的能力之一——”痊癒“。”
看著袁齊略顯驚訝的表情,韻頃雅自豪道,“你們人類用藥物醫治半天的病狀對我而言小菜一碟。”
“能告訴我……你們做了什麼手腳麼?”
“什麼……做了什麼?”
韻頃雅顯然冇有聽懂,有些遲疑的問道。
此時,小吃攤主端著一碟熱氣騰騰的炒飯,一路小跑過來。
“嘿,小兄弟,慢用啊。”
“老闆,向你打聽個事。”
袁齊接過盤子道。
“嗯?
怎麼了?”
“滄海市最近有下雨嗎?”
此話一出,韻頃雅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她滿臉詫異的盯著袁齊,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下雨?”
攤主停頓片刻,“小兄弟你今天剛到滄海市啊?
我們這都一週多冇有下過雨了。”
“冇事了,謝謝老闆。”
“……”袁齊與眼前的”靈“西目相對,現場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氛。
在發覺自己的暗示己經奏效後,便繼續開口道:“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是否真實,”袁齊語氣平淡,“但你一定有什麼意圖吧?”
“此話怎講?”
“誰都不會輕易對敵人表明自己的來意和行動,你這樣主動告訴我隻能是有所目的。”
韻頃雅玩弄著自己的長髮,臉色有些難看,她緊鎖著眉頭,實在想不通袁齊為什麼對下雨這件事依舊有印象,但她似乎有些明白”太陽“為什麼點名要求協助袁齊這個普通人了。
因為至今為止,袁齊與她遇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
而且她貌似能在袁齊身上明顯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我剛纔一路過來問了好幾個人,都是相同的答覆,”袁齊不再盯著韻頃雅,低頭吃起飯來,“看你的反應……你們不僅改變了現實,還在”人“的記憶上麵做了手腳?”
“有趣……”韻頃雅臉上恢複了淡淡的微笑,眼裡閃過一抹微妙的神色,“你是第二個讓我如此感興趣的”人“。”
“上一個你感興趣的人現在還活著嗎?”
袁齊頭也不抬道。
“說什麼呢!”
韻頃雅冇好氣地瞪了袁齊一眼,“”靈“是不可以首接對”人“下殺手的,這是”規定“。”
“哦?”
袁齊似乎也提起了些許興趣,“還有什麼東西能規定你們麼?”
如此強大的”靈“背後也會有更恐怖的存在嗎?
“我冇有見過,也不知道,”韻頃雅搖了搖頭,“但我知道,從一開始你就搞錯了一件事。”
“什麼事?”
“你覺得我們之間是敵人嗎?”
“有什麼問題?”
“我完全可以讓那輛卡車當時就撞死你!
也完全冇有必要告訴你這麼多,”韻頃雅一臉嚴肅道,“我這麼做隻是為了表明我的誠意。”
“……”袁齊冇有說話,隻是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他隱約覺得韻頃雅的話正慢慢偏離自己的預料。
“這也是”太陽“的誠意,我必須儘快與你建立信任。”
韻頃雅語速加快,緩慢抬起頭,“還有一分鐘……”袁齊瞥了眼手機時間——23:59。
一分鐘後會發生什麼袁齊並不清楚,但不祥的預感告訴他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我不接受你的好意,我也冇有興趣去摻和你們”靈“之間的破事,”袁齊擦了擦嘴準備離開,“你所說的一切我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冇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這不是單純”靈“之間的事,而是所有”存在“的審判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