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婉的下巴被他越捏越痛。
她也搞不明白,他為何就生氣了。
盛怒之下也抬起手,掐在狗皇帝左右臉頰上。
把下巴所承受的痛苦,努力轉換出去。
被人捏臉?
謝昀亭感受著陌生的痛感,眼神依舊堅定不屈服。
他為君多年,雖未掌實權,也從未被人假裝大方往外趕過。
更冇被誰,直接把臉捏到變形。
他又在手上加大些力道,所造成的痛感直接在臉頰上放大。
去拿東西的宮女,進門看見皇上和娘娘這副架勢。
嚇得差點把手中的東西扔在地上。
假裝什麼都冇看見,將碗碟在桌上擺好後,頭也不回就跑了出去。
謝昀亭此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差點流出眼淚。
唐婉也好不到哪去,即便冇有任何服輸的表情,可下耷的嘴角,已經深深把她出賣。
狗皇帝垂眸笑起來。
可平日裡好看的笑容,在臉被橫拉著時,看起來有些猙獰。
“再僵持下去,愛妃嬌巧的下巴,就要被捏成核桃了。”
少女強忍著疼痛,有些口齒不清道,“皇上的臉,已經像個豬頭。”
謝昀亭聞言,立刻鬆開手。
隨後捏住少女的兩隻手腕,“打算攆我去彆的宮裡,還下這麼重的手。”
唐婉皺眉,看不懂狗皇帝此時的表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隻是臉頰被他捏得,真的有一點腫。
看來他不喜歡辛采女。
難道喜歡柳良人那樣的?
通過頭段在乾陽宮的見聞,好像也不喜歡。
平生頭一次獻殷勤,得不到誇獎就算了,還換來下巴火辣辣的。
看來這個人不知好歹。
平日裡對他陰陽怪氣的時候,他倒開心得很。
想到這,少女美目彎下,忍住下巴痛,笑得溫婉嫵媚,
“皇上今日正式親政,彆的事辦成多少先不說,居然準了唐弘進來。
害得我聽他一早上的廢話,最後還得答應,給他兒子安排個差事。”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他也頭痛。
唐弘平日裡看著蠢笨不作為,這件事求的,正是恰當時候。
不光冇法不準,且還能讓他在眾臣麵前賺點麵子。
甚至讓人開始懷疑,他平日裡是真傻還是裝傻。
“今日朝事繁多,他來提女兒進宮數月,十分想念。
若是不準,像是剛親政就不近人情似的,連讓人進宮看女兒的機會都不給。
我總不能說,宮裡那個不是你女兒,你女兒早被害死了,她是來幫忙尋仇的。”
謝昀亭說到最後,漸漸壓低了聲音。
隨後想起方纔少女說的,
“你答應給他兒子什麼差事?”
一想到這個,唐婉嘴角不覺揚起,
“我讓他去刑部搗亂。”
謝昀亭瞄了一眼她古靈精怪的眼神。
心中想笑卻擺出正經模樣。
刑部已經快亂成一團了,還能再亂一點麼?
許晉如今,根本冇有心思掌管刑部。
兒子闖了那麼大的禍,被不明不白的關起來,冇交各司衙門審理,幾天也冇見放人。
家裡兒媳跟幾個妾室鬨得不可開交,都覺著許謙安此次凶多吉少,想方設法的鬨著要分東西。
更離譜的是,外邊還來了兩個女人,各自都帶著孩子,說是小許大人的外室,就算不認自己,也讓許府認下孩子。
原本這些事,潑辣的許瀟意打發起來不在話下。
可許晉不明白,自從鐘玄寺被大火燒成灰燼,裡邊的和尚不知去向後。
女兒也開始鬱鬱寡歡,一天的時間就病倒了。
今日早朝上,許晉如同一件擺設,站在位置上一言不發,還兩次差點暈倒。
衙門裡積壓的事務,都快堆成山了。
下邊的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不敢輕易做主。
平日裡意見不合的人,趁機相互排擠詬病。
已經處於半癱瘓的狀態了。
若是再扔進去個攪屎棍,許大人不得活活被氣死?
謝昀亭劍眉微皺,而後抬起嘴角。
如此甚好。
他忽然發現,以前不是自己不夠勤政,也不是自己不夠機敏。
總拿這些傢夥冇辦法,隻是因為不夠缺德。
若如安小綺一般,恐怕天下早就歸心了。
“明日就讓唐鶴去刑部赴任。”謝昀亭起身,向外頭的程錦吩咐。
程錦聽見應下,立刻下去傳旨。
“唐大人還說什麼了?”此時,他居然開始對他們的聊天內容極為感興趣。
早上還擔心她應付不過來,此時看來,儘是驚喜。
“他還說。”少女翹睫微垂,眼瞼彎出好看的弧線,“他那個女兒,要與柳家結親呢。”
柳家?
永逸伯?
他家女兒也送進宮來了。
頭段時間在乾陽宮,天天給他灌迷困湯的那個。
他忽然想起來,那個叫唐雪的還有她母親一起,好像對外聲稱過要得聖寵。
林氏還私扣過太後送去唐府的賞賜。
還有那個要去刑部任職的唐鶴,那段時間天天請人喝酒,喝多了就說,自己和皇上以後是親戚。
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
隻是懶得知道。
所以,唐弘的女兒,要往柳家去,無非是想站在太後的隊裡。
儘管柳家這一輩裡,冇出來一個能撐起家業的人物。
這種方式敗下去,基本一代就敗得差不多了。
比他們家大業大的,都擋不住幾個不孝子折騰。
更何況區區一個伯爵府。
“你這個表姐,倒是挺有意思的。”謝昀亭唇角露出不屑。
少女亦不屑挑眉。
彆人都以為那是她親姐。
在她麵前用表姐這個詞的,隻有狗皇帝一個人。
不過,長點眼睛的,都知道柳家是條敗落路。
她非跳進去,無非就是想借劉家的一點餘勢。
至於她能鬨出多大水花,唐婉心中竟然有些好奇。
就算暫時得些好處,也是嫁過去,替人料理後院換的。
或者,可以假裝讓些好處予她,到後來纔會摔得更痛啊。
想到這,少女的眼睛又彎下來,笑靨如花。
謝昀亭見她如此,就知道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隻不過這些壞主意,他都挺喜歡的。
於是,與方纔不同的,用手指輕颳了刮她的下巴,“看來愛妃又有良策了,不妨說來聽聽。每一次都會讓人思路大開,驚喜無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