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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教室裡不約而同地響起吸氣聲，似乎被周蔚嚇到了。
這要是傳到程之宋耳朵裡……
認真起來的話，周蔚說那句話頗有頭鐵不怕死的、調侃程之宋的意味。可偏偏周蔚又是一本正經地回答，語氣剛正不阿。
這不由得逗笑了老師和同學，不過都是些很和善的笑聲。
沈老師迅速調整表情，嚴肅道：“咳……對！程之宋同學好看，看來周蔚同學也有所瞭解。”
視頻定格的最後一瞬，程之宋露了清晰正臉。隻此一眼就足已令人驚歎。
雖然偷拍者的攝影技術不好，雜亂晃動。但程之宋那股子冷淡氣質和優越相貌，居然讓模糊的畫麵具有了朦朧的電影美感。而程之宋，就是畫麵裡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周蔚辨彆好看的事物是憑藉本能的。她隻是說出真實感受，並不是瞭解過程之宋。
畢竟她也是今天才從視頻中知道他的，不可能再多說什麼。
但其他同學好像被她的話打通任督二脈，不由自主地再次竊竊私語起來，神情興奮。
“開學我就說帥啊……”
“放屁，你那時候罵他拽……”
“哎……人家確實有這個資本……”
這些話一清二楚地傳到了田芙歆的耳朵裡，她偷偷向周蔚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周蔚。”
周蔚：……揣摩人心好累，我又說錯話了嗎？大家又在想什麼？
眼見主題逐漸跑偏，沈楓扶額，揮手讓周蔚坐下。
田芙昕見狀，立馬把頭湊過來，跟周蔚解釋道：“程之宋名聲在外，我們就算覺得他好看也不敢公開稱讚他。因為大概率會被唾棄膚淺拜金。”
周蔚糾正她：“我冇有稱讚他，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
田芙昕終於笑噴：“噗哈哈哈，周蔚可愛死我了……”
周蔚無奈扶額。
“程之宋這麼有名嗎，大家都知道他，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他。”
田芙昕敲敲周蔚腦袋，企圖喚起她的記憶。
“我開學就聽說他了。有幾次在便利店撞見，我還讓你看他呢！你居然一點也不在意我的話！”
周蔚臉不紅心不跳：“肯定是我忘了，而且我的關注度就這麼點，分給了其他人，還怎麼關注你啊。”
田芙昕害羞捂臉。
“周蔚你怎麼這樣。好了，我不說你了。”
實在忍無可忍，周蔚掰正她同桌的頭，迴歸課堂聽課。
沈楓的目的應該不止讓她們分析。也許還要告訴她們點什麼。
果然，沈楓很快斂起了溫和的表情，用肅穆的態度說道：“同學們，這個冇頭冇尾的視頻，它算是新聞嗎？”
這個問題太出人意料了。剛剛被周蔚打岔，同學們沉浸於八卦娛樂的腦袋，一時無法轉動思考這個問題。
不算嗎？那他們剛剛在乾什麼？不是在分析視頻新聞嗎？
沈楓看著台下同學懷疑人生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同學們彆緊張，低質新聞也算新聞！但我們有必要花這麼一節課，大費周章，絞儘腦汁地去分析它嗎？”
沈楓意味深長地說完後，笑而不語。
當然冇必要，因為剛剛我們從始至終都是在分析它高播放量的原因，也就是所謂流量。
而不是在分析新聞。
周蔚在心裡默默補充。
其他同學也很快反應過來了，紛紛為中計而懊惱。
緊接著，沈楓趁熱打鐵，操縱電腦一一投放了好幾張截圖，內容都是視頻底下的一些譭譽話語。
不管是視頻文案還是評論，矛頭都直指程之宋。評論區還有人明目張膽地編造故事，譴責程之宋死皮賴臉，仗著權勢，逼迫她人就範。
真假已無人在意，因為程之宋似乎就是這麼令人作嘔。
這是屬於網絡的一場正義狂歡。
這堂課蓄謀已久，沈楓推了推眼鏡，像隻老狐狸般笑道。
“我們上課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分析流量，況且學了點東西就得用上。如果我們陷入了程之宋同學的輿論險境裡，我們能如何處理呢？程之宋同學提供了素材，而我，留下了這道作業。提前說明，這道問題以後大有用處，大家可不要輕易忘記哦！”
沈楓都這樣暗示了，大家要是再不明白就冇救了。
這題要考的！
同學們紛紛動筆記錄。
周蔚深知沈楓的尿性，她就冇動筆。
田芙歆懶得動，和周蔚偷偷在底下聊天。
她仔細看過那些評論後，樂不可支地和周蔚說道：“現在網上已經冇有和程之宋有關的視頻和話題了，然而沈老師居然儲存下來拿來當課件，黑曆史永流傳哈哈哈……”
周蔚反而有些擔憂。“那些人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個女孩怎麼辦？如果是假的，那麼他們不是在造謠嗎？這樣做是很不好行為……”
田芙昕聳聳肩道：“誰知道呢！雖然不道德，但被偷拍的還好是程之宋，如果換了一個普通人，應該是難逃一劫。”
很快，她又迅速否定：“不對，追個女生都追出你死我活的架勢，除了他冇彆人了。就算其中有一個人受了委屈，但說到底，這事也和我們沒關係，愛莫能助啊！”
周蔚想想也是，不再自尋煩惱。
隻是周蔚想通了，另有人想不通。
一位女生舉手強勢問道：“可是老師，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分析流量不好嗎？視頻拍攝得清清楚楚，程之宋又不是一個好人，這視頻憑什麼算是低質新聞了？”
“因為視頻拍攝者可能不是新聞專業的，但我們是。這種流量並不是我們所要追求的。”
沈楓看了一眼提問女生，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接著，他將混亂的投屏介麵關閉，攤開雙手朗聲道。
“同學們，新聞有責任引導輿論，但引導的絕不是這樣的輿論。如今一個冇頭冇尾的視頻也能掀起波瀾，更不要提新聞的影響力。我的學生絕不能拍攝這樣的視頻和參與進這些評論中去。”
“網絡包羅萬象，有好就有壞。各位同學需謹記自己的身份，言行請一再三思。”
“真實客觀公正缺一不可，掐頭去尾隻為流量，那是在踐踏新聞的尊嚴。”
下課鈴響了。
星期五下午最後一節課已經上完。
學生們卻冇有以往的躁動，一雙雙眼睛認真地看著講台。
都是些十分聰慧的學生。
最後，沈楓一改嚴肅的表情，和熙愛護地笑道：“我們既要認識事物的表麵現象，也要認清事物的本質。看的長遠清晰纔不會被輕易矇蔽。希望同學們都能有所收穫，順利安康。”
“我們下週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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