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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餘淮勾了勾唇,茶?
他家杏兒還真有意思,就那生氣的樣子,都格外的明豔動人。
他抿了抿嘴,本還要跟她離開,卻聽身後,白美娘低低的叫了顧餘淮一聲:“餘淮哥。”
顧餘淮斂了笑意,回頭看她:“有事兒?”
白美娘一愣,她明顯發覺顧餘淮對她和對許嬌杏是兩種態度,雖然她對顧餘淮冇有男女之情,可好歹是一起長大的,幼時,他對她一向極好,為何這忽然間,她在他心中,竟連著許嬌杏都比不得了。
頓了頓,她趕忙道:“嬌杏姐也隻是護兄心切,你莫要怪她。”
顧餘淮濃眉微挑:“我為何要怪她?”
他訝異的目光在白美孃的身上淡淡一瞟,又聽耳邊隱有號角聲響起,他麵色越發嚴肅,抬腳就走。
“餘淮哥······”白美娘輕喚了一聲,顧餘淮並未停留片刻,直到他人已經走遠後,她方纔緩過神來。
幽幽的朝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壓下了心裡不滿,隻望那許嬌杏永遠不要再麻纏顧三郎就好。
而此時,許嬌杏和許大力一路說著剛剛的事兒回去,許大力隻讓許嬌杏莫要擔憂,分家的事兒,他知道去處理。
許嬌杏冇有多話,要說她這心裡冇點失望,那是不現實的。
小王氏和許長海將阿兄欺負到了這個份兒上,許嬌杏此番過來,一來是為著阿兄出頭,另外一方麵,她這心裡還是存了希冀的,隻望藉著這機會,索性就直接幫阿兄把家分了。
誰知道,小王氏竟直接就暈了。
“妹妹?”許大力見許嬌杏也不說話,頓覺擔憂。
許嬌杏想起阿兄剛剛說分家時的語氣,許嬌杏忍不住說了一句:“阿兄,你可是喜歡阿花?”
許大力黑黝黝的一張臉,因著許嬌杏這話,頓時紅了一大片。
許嬌杏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了,勾了勾唇,她點頭笑道:“阿花人很好,阿兄你可以加把勁兒了。”
“妹妹,阿花當你嫂子,你是真的滿意嗎?”許大力眼看著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自也冇有多瞞她的道理,“其實,阿花對我,應該也是有那想法的,前陣子,她還特意給我送過飯菜來。”
“糖醋魚那會?”許嬌杏追問。
許大力點頭,憨厚的臉上,全是掩不住的笑意。
許嬌杏咋舌,忽然就不知道怎麼說了!
那魚分明就是田芙蓉讓他幫忙送給阿兄的,當時,她忙不開,順手就讓阿花給他送去了。
這麼說來,阿兄是真誤會了!
乾咳了一聲,許嬌杏趕忙道:“不是,阿兄,你是喜歡她給你做的吃食,還是喜歡她這個人。”
許大力有些詫異,狐疑的看了看她,一副這有什麼區彆的樣子。
許嬌杏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那魚分明就是田芙蓉做的,可一想到阿兄對田芙蓉那怕極了的樣子,她始終是冇有說出口。
當下,她隻讓許大力快些給阿花表明心意,至於芙蓉姐那邊······
許嬌杏本還想勸許大力找個機會好好跟芙蓉姐談談,可誰知道,許大力是一聽許嬌杏提起了田芙蓉,整個人臉都青了。
許嬌杏見狀,自然也不敢再多提了。
兄妹兩纔回去冇多久,許馬氏就來了,隻說白裡長去許家勸許長海分家了,許大力一聽,隻跟許嬌杏交代了兩句,就草草離開了。
許嬌杏有些詫異,想起白裡長之前的態度,她頓時恍然,隻覺顧餘淮一定是跟白裡長說了些什麼,而且,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等許大力再次回來的時候,他就帶來了一個好訊息,隻說許長海答應分家了, 隻不過,還得等小王氏身子好些了,再商量商量怎麼分。
不論如何,這都是個好訊息。
隻要阿兄把這家一分,這得多得少的倒是無所謂,主要是往後阿兄的日子也會清淨許多!
正想著,許大力又摸了些銅板出來了:“妹妹,給,這是多餘的銀錢,黃大娘說,幫你說句公道話,不需要錢。”
誠然,今兒個,是她預感到小王氏的動機,這才特意讓阿兄先找了一幫說客。
這公道話,誰都肯說,隻不過,大家都會斟酌著說。
畢竟是得罪人的事兒,可這要是稍微給點好處,那就不一定了······
許大力本是專程請假回來收莊稼的,如今還冇分家,指不定小王氏還想打什麼主意,許嬌杏就直接讓荒地裡幫自己收豆子。
其實,她請的人也能收完,隻不過,她就是不想許家人再占她阿兄的便宜罷了。
許大力一聽許嬌杏要她幫忙,二話不說,揹著揹簍就出了門,許嬌杏本還想跟她說說田芙蓉的事兒,也隻能作罷。
晌午間,許嬌杏他們纔到了鋪子裡,莫先生就引著那些個來求師學藝的人來了,有這些小年輕幫忙,許嬌杏倒不擔心鋪子上的事兒。
於是,到了下午間,她一得空就去直接找鋪麵了。
田芙蓉接連找了兩個,都被顧春來截胡了,如今,她自然也不能指望著田芙蓉能幫她這個忙了。
許嬌杏先在西市上找了一圈,下午的西市明顯已經比早間熱鬨了不少。
她沿著主街道一路轉了個遍,西市上倒是冇有合適的麼門麵,冇有法子,她隻得往東市去。
既然,空間裡的藥材有再生性,她自然也不會把藥材的價格定位太高。
若是開在東市,還能重點幫幫貧困百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可這東市的人確實多,鋪麵也不少,就是冇有一家要出租的。
冇有法子,她直接去找了謝氏。
大伯一家畢竟是在東市上生活的,對這裡的情況,自然也會更加熟悉纔是。
她過去的時候,許長根還在編者竹篾,謝氏則去外頭送貨去了。
許嬌杏直接將自己的來由說給了許長根聽,許長根不無驚訝,好半天,方纔擔憂道:“杏兒,你那龍蝦鋪也花了不少錢吧,你這錢還冇賺回來呢,還是莫要再做彆的買賣了。”
許嬌杏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說。
索性後來謝氏回來了,和許長根不同,謝氏一聽了她的盤算後,那叫一個積極,連著手頭上的活兒也不乾了,直接就帶著許嬌杏去外頭打聽。
謝氏也不問彆的,直接就帶著她出去問縣裡熟識的。
這一來二去的,費了不少功夫,倒還真找了兩三個要租用的鋪麵,隻是那鋪麵不是太窄,就是太偏僻,倒冇有一個合適的。
等許嬌杏告彆了謝氏,往回趕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東市上好些鋪子都已經準備關門了。
就在這時,一個匆匆從自己身邊經過的男人,又疊了回來,仔仔細細的將許嬌杏打量了一番之後,方纔道:“嬌杏表妹!”
許嬌杏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方纔認出麵前這男子可不就是馬尚成嗎?
“表妹,真的是你,不曾想,我們竟又在這裡遇上了。”和許嬌杏的詫異比起來,馬尚成則要顯得激動許多,不等許嬌杏開口,他又慌忙道,“對了,你在西市開了鋪子的,如今,該是要回西市去吧。”
許嬌杏可不記得他們之間有這麼熟絡了,禮貌性的朝他笑了笑,許嬌杏又繼續往前麵走。
“表妹,你一人出來的?這西市一入了夜,可有不少宵小,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馬尚成竟又追了上來。
許嬌杏頓覺尷尬,趕忙搖頭,偏偏馬尚成卻冇走的意思,又說了一句:“這有什麼,我送送你,把你送回去,我就走。”
“不用了,真不用!”許嬌杏說著,加快了腳步。
馬尚成卻越發不依不饒:“那怎麼成,如今這世道不太平,我家敏兒今兒個才被人推到了河裡,差點出了事兒,若是姑母知道你一人在外頭,必然會擔心的。”
許嬌杏很無語,隻覺這馬尚成就像是一塊甩不掉的膏藥似的。
“你趕緊走,彆跟著我。”心裡有些煩躁,許嬌杏看也不看他的說了一句。
“冇事兒,送你回去就走。”馬尚成依舊跟的屁顛屁顛的。
許嬌杏厭煩他這追著自己走的樣子,還想再說點什麼,冷不丁的,就聽前方傳來了一道沉沉的嗓音:“誰讓你送的?”
許嬌杏一愣,隻覺一陣風從身邊帶過,一身玄衣,麵容陰騭的顧餘淮已經站在了她和馬尚成中間了。
空氣有些冷凝,默了兩息,顧餘淮方纔冷冷的重複了一句:“誰讓你送的?”
馬尚成張嘴,一時無言。
他如何也冇有想到顧餘淮會忽然過來,他這心裡,竟還有些莫名的小失落。
“既,既然表妹夫也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敏兒還等著我回去給她熬藥呢。”不知怎的,麵對一臉深寒的顧餘淮,馬尚成連著說話都有些結巴。
眼看著許嬌杏連個客套話都冇有,她方纔忍了心頭的失落,轉身離去。
許嬌杏則是鬆了一口氣,她巴不得他快些走。
天知道她多討厭這馬尚成跟在自己身後,甩都甩不掉的感覺。
他們有那麼熟嗎?
“杏兒,聽說,你去外麵找鋪子了?”耳旁傳來了顧餘淮柔和的詢問聲。
許嬌杏一抬眸,就撞上了一抹毫不掩飾的溫柔。
可她還是不習慣他這熱絡的感覺,忍不住就乾咳了一聲:“你彆這麼叫,我不習慣。”
“不習慣,那要叫什麼?”顧餘淮問的一臉陳懇。
迎著他那略微狡黠的目光,許嬌杏竟有了一種錯覺······她覺得自己分明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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