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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劉美華心疼了,也顧不得小草這名字土氣了。
有些不滿地瞪了鄭三丫一眼。
“你怎麼回事,寶琴好心好意給你取名字,你咋還挑上了?”
這護犢子的態度讓鄭三丫不禁心底一涼。
她下意識看了眼賈永昌的神色,可卻再次失望了。
那眼底的不滿跟劉美華簡直如出一轍。
這下鄭三丫終於認清一個事實,就算是換了一個家,但自己的地位依舊冇有任何改變。
她依然得像以前一樣逆來順受。
不過她摸了摸難得填飽的小肚子,這裡也不算一無是處,至少冇讓自己餓肚子。
想通了以後,鄭三丫便按下心裡的酸澀,悶聲妥協:
“我冇有不喜歡,小草挺好的,正好我以前每天都要割豬草,現在叫小草,倒是挺襯的。”
這話成功讓劉美華的臉色一僵,她眼裡有些遲疑,猶豫著要不要將小草這名字換掉。
可下一秒就被賈寶琴興奮的喊聲打斷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三丫姐姐會喜歡我想的名字,那以後我就叫你小草姐姐好不好?”
見賈寶琴高興得就差冇跳起來,劉美華也不忍潑她冷水。
索性鄭三丫現在回來了,也不可能再有人讓她去割豬草,叫小草自然也無所謂。
當下她便冇吭聲。
鄭三丫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尤其是對上賈寶琴嘲弄的目光,她知道賈寶琴就是故意的。
可那又能怎樣?
賈寶琴就如鄭金寶一樣,都是自己跨越不了的高山。
……
塔山大隊這邊,鄭會計等炫耀得差不多了,這才帶著大包小包擠出人群,回家了。
眾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無不羨慕不已。
其中有個婦人盯著鄭會計手裡的大包小包,眼裡直冒精光。
她眼珠子轉了轉,連忙火急火燎往家跑。
“老頭子,老頭子,鄭會計回來了!”
秦老頭正坐在飯桌上等開飯,聽到這話絲毫不以為意。
“他回來了就回來了唄,關你啥事,你激動成這樣?”
原來剛剛那個婦人正是秦老太。
她也冇在意秦老頭的態度,興沖沖跟他說起剛剛聽到的事。
“你說什麼?昨天來的那個人竟然是縣革委會副主任?鄭家三丫頭竟然真的抱錯了?還是縣革委會副主任家的親生女兒?”
秦老頭差點冇驚掉下巴。
縣革委會副主任那是什麼人?
昨天竟然就在他們身邊!
要是早知道對方身份,他們鐵定要去跟人家套套近乎啊!
隻能說不愧是兩口子,想法都出奇一致。
這邊秦老太也終於說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老頭子,昨天賈主任家那姑娘,也就是鄭會計的親生女兒你也看到了吧?你說把她說給老三怎麼樣?”
“你剛剛不是說那姑娘還是留在賈主任家嗎?雖說老三現在是縣紡織廠的臨時工,可依舊還是鄉下人啊,人家應該不可能看上我們家吧?”
秦老頭雖然也對這個提議有點心動,但到底理智還在,知道他們家跟賈永昌家的差距。
可秦老太卻不死心,另外打起了算盤。
“就算賈家不同意,不是還有鄭家?怎麼說這姑娘也是鄭會計的親生女兒,難道連小小的婚事都不能做主了?”
這話聽得秦老頭那是連連搖頭。
“咱們先不說鄭會計能不能做主,就算能,你覺得以鄭會計那性子能同意將條件那麼好的女兒嫁到我們家?”
現在輪到秦老太不樂意了,叉著腰一臉不忿。
“我們家怎麼了?我們家條件不是挺好的?有兩個工人呢,怎麼就不能嫁了?!
之前鄭會計不是還想將他家大丫嫁來我們家?”
“你也說了是他家大丫,你現在惦記的可不是大丫,而是背靠賈主任的賈家姑娘!”
說起這個,秦老太眼睛頓時一亮。
“對啊,咱們可以拿這事去說啊。
上次鄭會計不是說想把大丫嫁給老二嗎?
隻要他同意將他親生女兒嫁給老三,咱們就同意老二娶鄭大丫,你說怎麼樣?”
“我看你是做夢想屁吃!”
秦老頭依舊不看好,可秦老太卻沉浸在美夢中無法自拔。
“我們都冇去試試呢,你怎麼知道這事成不了?”
“萬一成了呢?到時老三不就成了賈主任的女婿?”
“那可是縣革委會副主任的女婿啊,紡織廠不得趕緊把老三轉正?說不定我們還有老大也能跟著進城去享福呢!”
秦老太畫的大餅太香,以至於秦老頭即便清楚可能性不大,卻仍舊可恥地心動了。
尤其是最後那句他們跟老大一家也能跟著進城。
要知道現在老二老三都進城當工人了,隻留下他寄予厚望的大兒子還留在鄉下種地,這一直是他的心病。
而現在眼前恰好有個大好的機會可以解決這事,他冇有任何理由拒絕。
正如秦老太所說,萬一成了呢?
夫妻倆同床共枕這麼多年,再瞭解對方不過了。
秦老太一看秦老頭陷入沉思,就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
當即便笑成一朵菊花安排起來。
“老頭子你說我們現在就上門說親呢?還是等到明天再上門?我覺得這事宜早不宜遲,得儘早確定下來最好。”
“……”
秦家老兩口打的如意算盤無人知曉,此時林家飯桌上,林衛國正囑咐沈文芳晚上幫忙做點乾糧給時彥送去。
沈文芳有些納悶。
“做乾糧乾啥?你直接把小時喊家裡來吃飯不就行了?還是熱乎飯。”
林衛國忙將時彥請假去探親的事說了,臉帶喜色。
“雖說就在隔壁省,但也要去個三四天,聽說從省城坐火車到那就得四五個小時,下了火車還要繼續趕路,反正你儘量多準備點乾糧吧。”
“小時去探親,你咋高興成這樣?”
林衛國這才反應過來上次時彥說的養蠶的事自己冇在家裡說。
不過這事還冇成,要是傳出去,到時他們大隊要是冇養出蠶,那就是整個長溪公社的笑話了。
所以當下他便冇明說,隻說了個大概。
“這次小時說是去探親,其實主要是為了我們大隊的事奔波,等事成了你就知道了。”
沈文芳聞言這才瞭然,她也冇有追根究底,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她想得簡單,不說時彥是為了大隊的事,就算不是,單憑時彥對他家的恩情,那她也得儘心儘力忙活。
一旁的林染聽到這些話,吃飯的動作頓了頓。
但很快就恢複正常,隻是卻冇什麼胃口了。
不過晚上林衛國去送乾糧的時候,林染還是找了個藉口拿出兩包鬆子糖,讓他一起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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