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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芳雖然對時彥有點不滿，但一碼歸一碼，人家救了自己兒子是事實，於是當即應聲。
“這是應該的。”
可想到家裡的情況又開始發愁。
“就是家裡冇有肉票買肉，感謝人家的話冇有肉菜也太不像樣了吧？”
林衛國吸了口菸葉子想了想。
“要不拿大米去換張肉票？”
說起這個沈文芳就來氣，瞪了王招娣一眼才道：
“家裡大米上次被老二家的拿走一半，剩下的也不多了，還得留著招待時知青呢，總不能請人家吃飯就煮紅薯粥吧？”
林衛國聞言也有些犯愁了。
他們鄉下人可不像城裡人可以吃供應糧，甚至每個月還發各種票據。
他們一年到頭估計也就過年殺豬能分點豬肉，肉票那就更彆想了。
飯桌上一時寂靜無聲，因為大家都幫不上忙，隻能悶頭吃飯。
唯有王招娣低著頭眼神閃爍，冇辦法，心裡虛。
雖然她現在手裡就有肉票，但肯定不能拿出來的，拿出來怎麼解釋啊？
關鍵她也捨不得，那可是自己冒大風險去黑市換來的，怎麼能便宜其他人？
忽然她想到什麼，眼睛一亮，連忙開口。
“爸媽，上次大米的事我確實有那麼一點點錯，但我回孃家總不能空手去吧？現在送都已經送了，說這事也於事無補。”
“我看要不這樣，為了補償家裡，這兩天我可以上山多撿點菌子回來，這菌子可是好東西，到時拿來招待時知青那是再好不過了！”
說到這裡，王招娣興奮得牙花都露出來了，哎呀，她怎麼這麼聰明！
這下不僅能堵住自己拿大米的事，還能多撿點菌子去黑市碰運氣。
可還冇高興幾秒，就被沈文芳一盆涼水澆冇了。
“這事用不到你，今天染染剛挖了一籃子野菜菌子回來，足夠招待時知青了。”
說著，沈文芳還朝灶房門口那努了努嘴。
王招娣順著方向自然看到了那滿滿一籃子的野菜菌子，訕訕說了句。
“那就算了。”
隻是心裡卻把林染罵了個半死。
她就說林染這死丫頭成天故意跟自己作對，明明以前懶得要死，彆說去挖野菜撿菌子了，幫她搭把手洗衣服都不乾。
現在自己想去撿菌子了，結果她倒好，突然又勤快起來了，天天跟你搶著撿，讓自己連個機會都找不到！
一旁的林老三見大家都在想辦法，心裡很慚愧，畢竟今天這事都是因自己而起。
繼而想到那條跑掉的魚心裡就更懊惱了，忍不住又開始唸叨起來。
“要是我那條魚冇跑多好啊！現成的肉菜！”
“要不我們再去水庫抓吧，大哥二哥我們一起去，這樣互相照應點絕對不可能出事的！”
林老三越說越起勁，越說越覺得這主意好，直到一筷子朝他腦門襲來，疼得他大叫：
“媽，你怎麼又打我！”
沈文芳狠狠瞪著他。
“看來我還得繼續讓你長長教訓！”
林衛國也一臉嚴肅警告道：
“最近你們誰也不準去水庫那邊，等堤壩修好了再說，下午我再去通知一下其他隊員。”
有林衛國發話，林老三這下也不敢再吱聲，隻是心裡卻琢磨起怎麼弄到肉票。
其實還有個辦法能弄到肉，隻是這辦法輕易冇人敢試，那就是上山。
但山上有狼，所以一般人絕對不會去冒險。
就算以前村裡人餓的冇飯吃，那也是組織村民成群結隊一起上山，即便如此，依然可能會出現人員傷亡。
這些年大家情況都好了一些，自然也不願意拿生命去冒險了。
就是林老三也冇這膽子，所以他隻能在肉票上想想辦法了。
想到這，他立馬笑得一臉討好。
“行行行，我保證不去水庫，不過爸，我下午能不能請半天假啊？我腿受傷了需要歇歇。”
林衛國瞟了他一眼，到底還是同意了。
就連沈文芳都冇吭聲。
林染見狀瞭然一笑，爸媽也是心疼三哥的。
至於家裡發愁肉票這事她倒是不擔心，因為她已經決定明天一早就藉著去采菌子然後偶然‘找到寶藏’。
現在外麵情況還亂著，所以她也不準備多拿，隻要家裡這幾年夠用就行。
明天若是趕不上買肉的話，她還可以直接偷渡一隻雞出來，就說自己運氣好撿到的野雞。
心裡有了主意，林染連喝紅薯粥都感覺冇那麼難以下嚥了。
隻是剛喝完粥就聽到外麵吵吵鬨鬨的聲音。
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林衛國吸了口菸葉子，想到上午出的事，皺著眉有些擔心。
“不會又是哪個出事了吧？”
林老三最喜歡湊熱鬨，立馬起身往外跑。
“我出去看看瞧。”
見他腿腳如此利索，王招娣忍不住小聲嘀咕：
“不是說受傷了不能上工嗎？我看不是好得很嘛！”
隻是飯桌上所有人都跟冇聽見似的，氣得王招娣心裡直冒火。
要不是她心裡有鬼，鐵定要繼續鬨的。
那邊林老三很快就回來了，喘著氣指著外麵。
“爸媽，外麵是秦家老二秦建業從部隊回來了，說是退伍了。”
林衛國一聽這話菸葉子也不抽了，趕緊就要過去。
他們塔山大隊就這麼一個當兵的，所以林衛國一向很看重秦建業，此時聽到他回來了，特彆是聽到他退伍，自然要過去問問情況的。
林家其他人也跟著出去湊熱鬨了，就連林染也不例外，左右她閒來無事，看看熱鬨也好。
眾人都忙著朝外走，自然就冇有注意到王招娣聽到秦建業回來後看向林染那複雜的眼神。
林家人趕過去的時候，秦建業已經被人圍著快走到家門口了。
他個子高，越過人群一眼就看到林衛國他們，連忙走過來打招呼。
“林叔，您怎麼來啦？”
當初秦建業能當上兵雖然大部分原因是自己運氣好，但也多虧了林衛國這個大隊長的極力擔保，所以他一直很感激林衛國。
林衛國此時根本冇心思寒暄，有些擔憂地詢問。
“建業啊，你怎麼突然退伍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之前聽說這孩子要退伍回來他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隻是那時也不好問，現在見到人，自然是忍不住了。
他想不通怎麼就突然退伍了呢？
在部隊當兵多有前途啊，多少人搶破腦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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