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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漢太子凶惡

李當戶其實是很細心的，他與手下進入邊市的時候，就已經把代表漢軍騎兵的馬鐙藏了起來。離開邊市以後，李當戶才讓人把馬鐙拿出來。

所以，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匈奴騎兵，李當戶也不好判斷是有人在邊市便識破了他們的身份，還是偶然遇到了這些匈奴騎兵。

匈奴人數倍於李當戶等人，且是從兩個方向出現的，故而很快就把他們包圍了。

郅都聽到這裡，就上上下下端詳了李當戶幾眼，然後笑著說道：“匈奴人又吃虧了？”

李當戶也笑了，道：“雖說他們吃虧了，可吾等回來的也晚了些，勞太守久等了。”

郅都擺手說道：“無妨無妨，將軍可說說你是如何讓匈奴人吃虧的。”

李當戶說道：“此事很簡單，我等先是做出束手待擒、很是惶恐的樣子，待匈奴人圍上來以後，便突然攻擊其一處，依仗馬快刀利，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而已……”

郅都點點頭，心說太子殿下一向重視漢軍的戰馬，重視強弓勁弩利刃，這次李當戶等人與匈奴人遭遇，這些東西算是救了他們的命啊！

“我等殺出包圍以後，害怕匈奴人在我等身後放箭，故而，我等又殺了回去……”

郅都點點頭，心說不殺回去，你等一個也回不來，匈奴人可以從你等身後把你們射成刺蝟。

“我等與他們貼身近戰，他們的弓箭無法放箭，隻一個回合，就被我等殺死十餘人……”

匈奴人打仗，多依靠弓箭之利。近戰，他們與漢軍基本相當，略顯下風。

但自從有了馬鐙以後，匈奴人近戰時，永遠也打不過裝備了馬鐙的曉勇漢軍。

“匈奴人被我等雖然殺的心慌，可他們依仗人多，又把我等圍住了。我等繼續盯著一處猛殺，又是突破了包圍------”

“害怕匈奴人從後麵放箭，突破包圍後，我等又殺了回去。如此三次，匈奴人不敵，最後竟然跑了。我等冇有追擊，也冇有在他們後麵放箭，便趕緊回來了。”

“將軍做的很好，此為軍功一件，我必為你等記入軍功薄。”

李當戶搖頭，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此次能脫險回來，多仰仗太子平日所教，和太守對我等的勤於訓練。”

李當戶這樣一說，郅都心裡很高興。若不是還有彆的事情，郅都很願意和他一起誇一誇那位太子。

“李將軍，此次去馬邑邊市，可打聽到什麼訊息。”

“太守……”

此前，郅都一直派了很多人在邊市那邊打探訊息。

就說那個聶壹吧，其實也和郅都有聯絡，也算是郅都安插在邊市的探子。

聶壹所賣的糧食，很多就是郅都讓他出麵，從灌氏族人還有竇嬰的人那裡買來的。

灌氏族人和竇嬰的人運到馬邑邊市的糧食極多，而且，隨著長安至雁門的直道漸漸修通，他們運到馬邑邊市的糧食也是越來越多。

此事郅都早已稟報給太子。可太子隻是讓他照常辦理，並冇有多說什麼。

郅都覺得太子隻讓他照常辦理，便猜著太子要下棋，下一盤大棋。

可太子冇有多說什麼，他按照規矩也不能多問。但運來的糧食越來越多，幾乎是資敵的行為了，這就很是讓郅都擔憂。

於是，他和李當戶商議過後，李當戶就親自去了邊市一趟。

李當戶去邊市有三個目的，一個是和聶壹商量收取灌氏族人和竇嬰的人運來的糧食的事情。

這件事聶壹比較配合，答應隻要那些糧食出現在邊市，有多少他收多少。

但他不會賣給匈奴人，或者隻把蒸過的賣給匈奴人。

第二個是，匈奴人已經好幾天冇有來雁門找事了，郅都等人都覺得有些不習慣，就讓李當戶打聽一下，這匈奴人到底想乾什麼。

這種事情，在彆的地方不好打聽，在邊市則可以。

進出邊市的人過於複雜，其中就有匈奴人派來專門散播訊息的人。當然，漢軍這邊也有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一般去哪裡打探和釋放訊息？

答案是，一般他們都會去設賭局的那裡。

原來吧，這設賭局的人是因為閒著無聊，就設了這麼一個賭局玩兒。後來，郅都發現此事後，就讓人把賭局暗中接了下來，變成了一個打探訊息的地方。

郅都在雁門，匈奴人寧願繞行而過，也不敢進犯雁門。這不僅僅是郅都會打仗，可以躺著贏了那些匈奴人。

而是郅都知道匈奴人什麼時候會來，來多少人。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郅都是明白打仗的。

郅都讓人接手的那個賭局，就是訊息的來源之一。

先不說這次李當戶從賭局那邊帶回來了什麼訊息，先說李當戶去邊市的第三個目的。

這第三個目的就是，讓人在賭局放出去一些訊息，讓匈奴人知道。

所以，賭局那邊現在賭的是，漢太子殿下會不會真的殺了匈奴太子。

這種訊息可不是隨意放出去的，這裡麵學問可大了，弄不好冇人相信不說，反而會弄巧成拙。

所以，李當戶讓賭局那邊設賭，說是漢太子殿下會不會真的殺了匈奴太子。

這話一聽就是從大漢這邊放出去的，因為此話裡對漢太子甚是恭敬。

俗話說得好，話過十人口，老鼠大如牛。賭局這邊有人這樣設賭，外間就會將此話腦補成漢太子會來雁門，親手殺了匈奴太子。

或者是，匈奴太子會被押往長安，然後在萬人矚目中，被漢太子殺了。

還有彆的版本，但意思都一個樣，就是漢太子要親手殺了匈奴太子。

傳說那漢太子很是凶惡，連自己的兄弟姊妹也不放過，儘收其土，儘收其金不說，還把他們軟禁在長安，不許離開半步。

有膽敢反抗的，則送往蜀地關押至死。傳言如此，雖不可信，但就是這麼傳說的。

故而，漢太子要親自砍匈奴太子頭一事，聽起來好像也是真的。隻是，漢人一向狡詐，傳出來的訊息真真假假，不是那麼容易辨彆。

但賭局那邊押此事為真的人多。也就是說，這些人相信漢太子會親手殺了匈奴太子。

而且，這些下注的人大多是漢人。

那些匈奴人看到這些漢人在毫不猶豫的下注，頓時推斷出漢太子會殺了匈奴太子。

但就是不知道是那位漢太子是來雁門取匈奴太子的腦袋，還是他等在長安，等著匈奴太子把腦袋送過去讓他砍。

平日裡，賭局這邊細微動靜，也能像往平靜的池塘裡扔進了一塊石頭，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更彆說漢太子要親手殺了匈奴太子這樣生猛的訊息了。

於是，這訊息就像地震一樣，迅速波及到四麵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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