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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5章 九十九尺九聖我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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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鎮來了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腰間掛著玉葫蘆,背上揹著寒光劍,據說是捉妖師。

有去過修仙界的百姓認出他,喊他薛大少。

這青年倒也熱情,憨厚一笑,問道:“聽說貴鎮杜府有妖物作亂,特來收服。”

“唉,那不巧了,前幾日杜老爺請了位神醫到府上,三兩下就治好杜夫人的病。原本都說是中邪來著,不知道那神醫用了什麼法子。”

薛景珩點頭,若有所思,最後決定去杜府一趟。

【久彆重逢】

結果,杜老爺守口如瓶,惜字如金,薛景珩隻好告辭。

自己這回算是白跑了,無功而返,為一展身手,信心十足來捉妖,到頭卻兩手空空。

薛景珩心中煩躁,於是漫無目的走在鎮上,東逛西逛間進了山。

剛下過雨,林子濕氣重,還帶著悶熱,弄得臉上總是發癢。

“這地方還有人住。”他瞥了眼陳舊的小院,不以為意,抬腳離開。

轉身的那一刻,薛景珩以為自己眼花,甚至懷疑是不是做夢:“你……”

沈晚宜手裡提著剛從鎮上買回來的豆腐,有些發怔。

“你變了很多……這些年怎麼樣?”

“尚可。”他總算找回思緒。

“我為杜府出現妖邪而來,卻被告知邪物已除,本以為白跑一趟,冇想到我們能久彆重逢。”

看著對方喜上眉梢,沈晚宜隻是顯露淺淡笑意——勉強說有笑意吧。

薛景珩四下打量:“這院子倒是別緻,山裡又清清靜靜的,正合適你。”

“嗯。是很好。用早飯了嗎?”

大少爺習慣地去撓頭:“就混亂吃了幾塊餅,為趕路風餐露宿。”

沈晚宜推開柴門:“那進來吃點。”

狹窄木桌一下子圍坐著兩個大男人,越發顯得擁擠。

今日早飯有清粥,油煎豆腐,鹽漬花生。

薛景珩首次和喜歡的人吃飯——更何況久彆重逢,心中激動,難免拘束萬分,一會摩挲膝蓋,一會整理衣襟。

“你,真的心無芥蒂?”

麵對突然被問,薛景珩呆愣住:“啊?”

沈晚宜抬眸看他,神情嚴肅:“當年不告而彆,於情於理,錯在己身。”

“唉,這我怎麼會怪你,我還怕是自己冒冒失失表明心意把你嚇跑了。或者說,是因為我像死纏爛打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冇有。”

薛景珩如釋重負,繼續道:“其實我也擔心,可能你計較年歲相差太大,可能你避諱龍陽之好。”

“咳咳咳!”沈晚宜嗆了口水,無奈扶額,“不用講的這麼明白。”

“晚宜,三年過去,我還是想知道你到底……”

“無論如何,都絕無可能。”

“為什麼?”

對方歎道:“薛大少,何苦這般執著呢?在下不過是一塊爛泥,隨處可見。”

“君如月皎潔無暇,在我心裡,除卻巫山非雲也。”

沈晚宜笑了下,低頭認真拿勺子攪拌粥:“你對我一無所知,就如此褒獎,在下慚愧。”

“你總是這樣冷漠疏離,但我就是不信,”薛景珩握住他的手腕,“不信你真的情誼全無。”

沈晚宜把手抽走,似笑非笑:“萬一是真的,怎麼辦?早飯吃得也差不多了,請吧。”

逐客令既出口,薛景珩又正好心亂如麻,於是起身離開,打算冷靜冷靜。

綠湖畔,吃了癟的大少爺狂丟石子到水裡,一副為情自苦的樣子。

明明歡歡喜喜重逢,結果隻是自作多情,明明當年能看出沈晚宜的動搖,為什麼今時今日他卻否認了?

難不成,已經拋卻過往,再無半分在意……

這猜測太過可怕,薛景珩不敢繼續想象下去,但如果是真的……

“不行!!!”

“哎呦,何人在此吵鬨?”

忽然冒出個白髮老者,看著仙風道骨,大概是此地守山仙人,正怒敲柺杖,“汝,報上名來。”

薛景珩拱手行禮:“晚輩薛景珩。”

白髮老者撚著長鬚:“哦,原來是薛家小子,那年薛氏山莊大辦滿月席,老朽還去喝過酒。怎麼,今日大老遠跑這山裡耍?”

“非也非也,我原是來翡翠鎮除妖,誰知來晚了,已有高人降伏。之後想著這趟不可白跑,便瞎逛一通,就到了萬仞山裡。”

“看你方纔像從半山腰而來,去那小院了?”

薛景珩眼前一亮:“前輩料事如神。”

“你竟識得他,倒是奇了。”老者背起手,神情高深莫測,“那傢夥下廚功夫不錯,和老朽時常喝酒。前幾日說給杜老爺除了妖回來,還讓人家保密,嘿喲,好似來無影去無蹤的世外高人。”

“前輩是說,妖邪乃晚宜除的?他會法術?”

“看著是不會的。臭小子竟有名兒,以前隻知道他姓沈而已。”老者眯起眼,作回憶狀,“小沈說杜夫人隻是染病,用藥材救治便好。”

辭彆守山仙,薛景珩在河邊坐下,遙遙望著半山腰那若隱若現的小院。

晚宜……為何總是神秘難測,讓人看不清?

【風州玉繚山】

每年開春,修仙界第三大派玉繚宗都會辦春宴,邀請各門各派前來。

董奕宏對外宣稱共賞春色,實則是和眾掌門商量好,暗中讓門中弟子相互切磋。

然而第一大派上宮庭依舊高冷,不屑於這種小打小鬨的比試,再次婉拒了玉繚。

不過今年倒有個碧竹島軍師賞臉,雖然此人並非長老等舉足輕重的人物,卻是深受島主蘇照君之敬佩,奉為座上賓。

蘇照君是何許人也?上宮庭宮主首徒,實力僅次於天下第一沈問卿,且短短幾年就能使碧竹島成為後起之秀,躍上第二大派的尊位。

所以他看中的,會是平庸之輩嗎?

由此,董奕宏吩咐門派上下,自長老到弟子,必對其以禮相待。

千盼萬盼,春宴可算如約而至,尚在晨光熹微之時,玉繚宗眾人便已忙得不可開交。

近晌午,山門前人聲鼎沸,車馬喧囂,賓客絡繹不絕。

弟子們對著冊子,一一領著客人入內,此外還要特彆留心碧竹島與薛氏山莊的來客。

“蘇島主。”玉繚管事行禮問候,“這位可是季閒軍師?”

“正是。”

季閒看了眼蘇照君,向管事回禮。

這時走來數名弟子,為首的恭敬道:“二位貴人請進,大殿裡已備好茶點。”

蘇照君嘩的一下打開摺扇,輕輕搖晃:“走吧,嚐嚐風州有名的桃花酥。”

聞言,季閒微挑起眉,跟著步入玉繚山。

等宴席將開,薛景珩纔來,連聲向董奕宏道歉。

玉繚宗這幾十年和長安薛氏山莊來往密切,深受其惠,哪裡會說人家公子晚到,隻能笑著說幾句好話,打個幌子蓋過去。

而且董奕宏自己女兒對薛景珩癡心不改,非他不嫁,即使曾經情傷,依舊愛得沉醉,故更冇有可能展露責怪之意。

席上歌舞相伴,酒菜豐盛惹人喜愛,賓客們你一言我一語談天說地。

薛景珩正嚼著桃花酥,忽然聽侍從莫厭低聲道:“公子,剛剛那個戴麵具的季閒看了您半天。”

“誰?”

他不耐煩地抬起頭,環顧四周,然後也發現那人,隻不過此刻對方已在認真吃著糕點,吃相似曾相識。

難道是……晚宜?!

“公子公子,董掌門喊您。”

薛景珩回過神,看向董奕宏,禮貌一笑。

“齊平說上回還未和薛大少辯出個所以然,打昨兒起就老唸叨想趁今日分勝負。”

話裡的董齊平乃玉繚宗少主,自幼當薛家公子跟班,哪怕已過弱冠之年,仍舊不改。

其實這隻是藉口,真正要讓薛景珩見的是玉繚二小姐董時意。

“候寧兄,許久未見,你可想好了?”

“我早說過,當年年少無知,咱們結下錯緣,既然錯了,自該放手,怎能越陷越深?”

董時意急道:“我就要強求!”

“二小姐對人對事向來苛刻,得理不饒人,得到的東西也是以禁錮的法子來護著,”薛景珩神情疲憊,“我無福伺候名門千金。”

“你……”董時意忽然想起一件事,頓時怒目圓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沈晚宜!”

那年上元節,她親眼看到自己候寧兄在給那人掖好被子之後,俯身親吻對方的額頭。

“薛景珩,沈晚宜可是個男人!你怎麼能喜歡他!你為什麼把自己弄得這樣肮臟!”

董時意滿腹怒氣,胸脯劇烈起伏,竟開始破口大罵。

“他救過妖,你明明說過妖都是該挨千刀,冇有一個好東西,此生最瞧不起他們嗎?!”

這邊在爭執,而長廊拐角處,有人扣緊木柱,臉色冷若寒霜,而又難以置信。

玉繚山竹林裡微風拂麵,萬葉千聲,卻襯得四周更加靜謐,仿若無人之境。

越是如此,方纔聽到的話就越刺耳。

沈晚宜呆呆坐在石頭上,神情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原來薛景珩竟是厭惡妖族,恨不能將其千刀萬剮。

……也對。

捉妖世家後代,怎麼會對妖心存善意?

再者,自己待他冷冷淡淡,有何理由希望他相信天下的妖並非儘數為惡?

況且,沈晚宜也不是什麼好人。

說來實在可笑了,一句話而已,在意做甚,還把自己弄得這般神傷,惺惺作態給誰看?

為何會耿耿於懷呢?

這時彷彿看見三年前的薛景珩低著頭,神色猶豫,臉漲得通紅——“你……會喜歡我嗎?”

而自己回答,相識不過半年,怎看得清真假。

“我不管其他,隻憑心。”

所以,一走了之的時候,是不是因為顧慮太多,是不是因為怕薛景珩和自己相處久了,會覺得初見時的純良蕩然無存——這是能讓人失望的。

其實前些日子重逢,沈晚宜幾乎要難以掩飾心裡的觸動,隻不過麻木久了,那份柔和很快再次凍僵。

那如果這麼說,他還真是犯賤,不願迴應,不願承諾,總釣著彆人。

看著薛景珩滿腔熱情走向自己,然後冇有任何言行,沉默走開。

這種冷落日積月累後,誰都會膩。

於是沈晚宜又怕對方真的放棄,他們就此再無乾係。

諸多不順縈繞心頭,實在疲憊。

……既然苦思費勁,那便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

“何人在此?”

沈晚宜拍拍衣袖,站起身:“在下碧竹島季閒。”

“原來是季軍師,”對方拱手行禮,“在下顧允聲。不知先生可見過蘇島主?”

“你倆聊上了啊,”蘇照君搖著扇子,悠哉悠哉走過來,“玉繚的飯食吃不慣,來老半天了還是腹中空空,所以趕緊走吧,問亭長老。”

“季先生不如一起,素聞您博學多才,我正好請教請教。”

此番蘇照君和顧允聲約定吃飯,不過是為了說清舊事,怎能喊上他?

“不用了吧,我家軍師不愛和彆人打交道。”

沈晚宜笑笑,溫和道:“無妨,該見見世麵。”

聽一聽上宮庭宮主得意門生的話,興許能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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