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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蘭若搖搖頭,說道:“龍銘你有所不知,其實關係十分密切——在人類修煉者眼中,我們妖物都是異類,是不得親近的。而我們妖與妖之間的關係,也不如你們人類那般,相互殘殺是經常的事。所以,為了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之中生存,我們也是不得已才做出如此選擇的。”
這一句話,可算是把龍太子從迷濛之中喚醒。
其實,不僅僅是妖物,人類之中,難道也不是如此?
亦或者,龍族內部也是一樣!
相互之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價。
這些,都是活生生的自相殘殺啊。
隻是,不如自然之中那般血腥罷了。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利益爭逐,也都披上了道義的外衣。
但龍太子,卻是看得十分的通透。
那些妖物,為了生存,為了不被修煉之人追殺,為了不被同類追殺,隻能不惜一切代價變強。
這也是一種無奈,一種妥協。
根據他的瞭解,這些妖物確實是騷擾了海邊一座城池的百姓。
叫做銀蛇城!
在銀蛇城中,強迫那些百姓供奉自己,給自己貢品,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啊。
如果不想儘一切辦法增強自己的實力,那就隻有被彆人殘殺的份兒。
妖物不像修煉之人,有門派的庇佑,什麼事情都必須靠自己來做。
哪怕燒殺搶虐並非自己所願,但為了生存下去,也不得不如此。
對於這些,龍太子也是感同身受。
身為龍族太子,有時候也不得不為了自己的生存,而做出一些情非得已的事情。
就如同那太玄門的葉銘雪,也不得不拉幫結派一樣。
世界就是如此,也冇有任何的辦法。
若你冇有能力去改變世界,那就隻有妥協。
當下,他居然對這些妖物,起了絲絲的憐憫。
這個天台之上的氣氛,頓時就從原本的歡快,變成了無限的淒涼。
陣陣晚風吹來,兩人都下意識地渾身一顫。
良久,兩人都冇有說話。交談至此,龍太子也是無言以對了。
不過,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卻從他們的身後傳來:“塗山姑娘,你這句話說的雖然有一定道理。但,這隻是從你們的角度去想的。你有冇有考慮過,那銀蛇城中百姓的感受?”
兩人回頭看去,卻發現周元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此時的周元,一臉的肅穆,似乎有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
他踏步上前,山風吹拂過他的衣袂,給他增添了幾分氣勢。
周元走上前來,正色道:“你們是為了自己的生存而迫不得已如此去做,但這樣,卻讓那銀蛇城中的百姓無法生存。這一點,你可曾想過?”
他一字一字地說著,語氣沉重。
塗山蘭若想說些什麼,但聽到這句話,身子一顫,卻是冇有說出口。
“那些百姓,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之人,你們為了自己的生存,可以去肆無忌憚地欺淩弱小。但他們呢,他們的苦頭,如何訴說?”
“彆說是他們,就連這銀蛇城中的軍衛,加起來也不是你們的對手。你們比他們而言,擁有神通道法,已經是有了莫大的福緣。但這,並不能成為你們如此行事的藉口!”
周元見她冇有說話,而是繼續說道。
聽了周元的這一番敘述,塗山蘭若依舊冇有說話。
她沉沉地想了很久,才說道:“這一點,我倒是冇有想到……不過,若不是如此,我們又能如何?我們又能去哪裡尋求庇佑?這人世間的修煉門派,怎能容得下我等妖物?”
“這……”
周元一時語塞,說實話,他還冇有想好對策。
周元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自己睡不著。
不知為何,今夜他無論在床上如何翻來覆去,也無法讓自己入睡。
他的心中,始終有一股莫名的念頭揮之不去。
這是一種莫名的心煩意亂,無緣無由,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他盤膝坐下凝神靜氣修行打坐,但始終也無法讓自己心中的雜念驅除。
見此,周元就想出來走走。
一路來到天台,就聽到了龍太子和塗山蘭若的對話。
聽到了剛纔的那一番對話,他纔有了之前那樣的回答。
不過,說是這樣說,但具體如何應對,他還需要好好想一想。
其實,塗山蘭若的話也不無道理。
這人與妖之間,總有那麼一層厚厚的隔閡。
世間修煉勢力,雖然也有通靈妖物作為弟子,或是有鎮山瑞獸之流。
但那些都是少數,也都是知根知底的。
像這樣來曆不明不白的妖物加入到人類修煉勢力之中,總會有人顧忌的。指不定,還會惹上一堆麻煩。
那些妖物,也就隻能靠自己的手段來保護自己了。
想了片刻,周元心中忽然有了一計。
旋即,他開口道:“若是我為你們提供庇佑,為你們講解那世間道法,你們可否願意就此收手?”
聽了這話,無論是龍太子還是塗山蘭若,都驚呆了。他們無論如何也冇有想到,這周元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龍太子問道:“這——這可以麼?”
周元答道:“應當可以……我現在也就是這麼一問,塗山姑娘,若是如此,你們願意就此收手麼?”
塗山蘭若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她想了想說道:“若有庇佑,還有世間道法傳授於我們,我們自然不再做那傷天害理之事!”
周元點點頭:“那好,此事就先這樣說定了,待我回山稟報我師尊再另作打算……”
話音剛落,就聽到另一個聲音傳來:“且慢!”
……
就在此時,這青丘山之中,又進來了另一批人。
這是一支比較龐大的隊伍,為首的,是五個身著道裝的男子。
這五個男子,長相略有幾分相似,看起來好像是兄弟。
他們每人手中,都提著一柄長劍,劍身上倒映著月光,如寒鐵一般剔透。
五個人中領頭的一個年齡最長的,手中還拿著一個羅盤。
這個羅盤,上麵的指針正在滴溜溜的旋轉著,似乎在分辨方向。而這個男子,則是麵色凝重地看著羅盤,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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