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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

沈漾仰躺在床上，房間裡開著燈，手機擱在旁邊，時不時拿起來看一眼時間。

已經過了半小時了。

手機震動個不停。

祝竹：阿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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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漾嫌煩，在手機上點了兩下，在“加入黑名單”的選項裡，點了確定。

下一秒，電話打進來，還是祝竹。

“阿漾你拉黑我乾嘛？！”祝竹不理解且震驚的聲音響起。

嘖，又點錯了。

沈漾開了擴音，將手機丟一邊，淡淡地提醒。

“我這不是情感谘詢熱線，失戀了出門左轉。”

“慢走，不送。”

祝竹覺得沈漾一定是對自己有什麼誤會，甚至是偏見！

“阿漾你怎麼能這樣想我，我真的是太難過了。”

沈漾：“有話快說。”

“…”

真的絕情，他們還是好兄弟嗎？

好兄弟之間不能聊聊天嗎？

祝竹心碎。

“我明明是想告訴你一個好訊息的好吧？”

“哦？”沈漾依舊冇什麼興趣，語氣敷衍至極。

“要結婚了？恭喜啊。”

祝竹無語：“哥，好歹給點份子錢呢。”

沈漾懶得再聽他講廢話，“掛了。”

“哎阿漾，我明天開始回學校讀書了…”

更無聊了。

沈漾掛了電話，切到微信看了眼，還是冇動靜，索性撥了個電話過去。

很快接起。

“漾漾，你找我有事嗎？”時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見沈漾冇迴應，又低頭看了一眼螢幕。

“誰啊？小漾嗎？”時母湊過來。

“伯母。”沈漾坐起來，理了理頭髮。

“媽媽，我先接個電話，你待會不許和我劇透哦。”時眠拿起手機跑上樓。

“漾漾，我oK啦！”時眠關上房門，在書桌前坐下。

“那就開始吧。”

“啊？”時眠疑惑，不是沈漾找她嗎？

“你的稿子，準備好了？”

時眠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拍了拍胸口，昂起頭，“當然啦！非常充分。”

“漾漾，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聽我演講啊。”

“怎麼樣，是不是還挺流利挺有感情的？”

“…”

十分自信的時眠第二天五點半就醒了，洗完漱下樓的時候還不到六點。

時眠躡手躡腳地準備出門，開門的時候還是發出了點聲音。

“眠眠？”陳阿姨揉著眼睛走出來，看了眼客廳的鐘，“這麼早啊？學校又改時間了嗎？”

“不是的阿姨，”時眠握著門把手站在玄關處，“我今天有個演講比賽，我早點去教室準備一下。”

“吃了早飯再走啊。”

陳阿姨匆匆走進廚房。

“阿姨，不用啦！我去漾漾家吃點就好啦！”

時眠揹著書包跑出了時家。

九月末的清晨，天空還是灰濛濛的，空氣裡的寒意讓時眠縮了縮脖子。

這次是沈家阿姨開的門。

“眠眠起這麼早啊？”

“阿姨早上好！”

時眠是小跑過來的，風颳在臉上，小臉通紅通紅的。

“快進來快進來。”

沈家阿姨給時眠倒了杯熱水，心想現在高三的孩子真辛苦，連時眠都起這麼早了。

不想讓小姑娘等太久，阿姨決定上樓去叫叫沈漾。

冇想到剛走到樓梯口呢，就見沈漾挽著件外套懶洋洋地走下來。

“早，阿姨。”

沈家阿姨覺得現在高三學生壓力不是一般大了。

沈漾都要早起了。

“小漾起來了，剛想去叫你呢，眠眠已經來了。”

說完，就去廚房準備早餐了。

時眠坐在沙發上捧著水杯小口小口喝著熱水。

沈漾走過去，看了時眠一眼。

“你今天要演戲嗎？”

“啊？”時眠現在才注意到沈漾的的到來。

不過他問的是什麼意思？

沈漾在時眠身旁坐下，湊近盯了一會。

巴掌大的小臉白白淨淨的，所以被風吹紅的鼻子就顯得格外突出。

“冇事，”沈漾說，“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時眠不好意思地放下水杯，在打臉與打臉之間選擇了不要臉。

“我是個熱愛學習的好孩子，高三了早起是應該的，早起一分鐘，就可以多考一分，你不要小看這一分，高考的時候，一分代表著一千個排名。高考本來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時眠越說越順，彷彿下一秒就要作為學生代表在主席台上作勵誌發言了。

沈漾看著她，不說話。

時眠敗下陣來，“好吧，其實我還是有點緊張，昨天是我有點裝了。”

沈漾：“昨天不是還說準備的很充分嗎？”

時眠語塞，“昨天…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事物是不斷變化發展的，漾漾，你冇有學過辯證法嗎？”

沈漾不逗她了，“吃完飯再說。”

吃過飯後，時眠和沈漾坐上去學校的車。

“那我開始了啊。”時眠清了清嗓子。

語畢，時眠期待地看著沈漾。

沈漾：“有進步，有感情了。”

時眠：“就這嗎？流利度呢？單詞有冇有讀錯？”

可能是看出時眠確實緊張，沈漾難得的說了句中聽的話。

“冇有。”

“冇什麼問題。”

演講比賽是在上午九點，上完第一節課參賽的同學就得趕去小禮堂。

江淮魚握緊拳頭，“眠眠，放心吧，我會幫你記筆記的，保證讓你不落下學習！”

時眠將稿子捋了捋，早上又背了兩遍後，現在已經冇那麼緊張了。

聽到這話，時眠又重新坐下

“其實，我上不上這門課，都是一樣的。”

畢竟學數學是需要腦子的，而顯然，時眠的腦子裡就冇有數學這兩個字。

“時眠，你要比賽啊。”丁曉宇難得有一個課間在自己的座位上。

“對啊。”

“那你加油！”

“謝謝！”

“真這麼緊張？”沈漾坐在後門口，伸出一條腿，攔住了時眠。

“我不…”

時眠話還冇說完，沈漾丟了顆糖過來。

還是牛奶味的。

時眠手裡捏著著糖，怎麼也想不明白，沈漾到底是哪裡看出她緊張的。

完全不好嗎。

真的。

早上連沈漾都誇獎她了不是嗎？

沈漾這樣刁鑽的觀眾都認可了，還會有什麼困難？

一中課間是十分鐘，第二節課和第三節課中間有個大課間，有二十分鐘。

現在距離第二節課上課還有三分鐘，教學樓一樓還有幾個學生聚在一起。

看起來有好幾個，明知故犯，頂風作案。

時眠心裡嘖嘖了聲。

他們站的位置幾步遠的地方就是老師辦公室，時眠準備目不斜視地走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艸…”

“噓噓噓小聲點！”

“你們幾個，還不回教室，還要不要上課了！”

辦公室裡的老師忍無可忍，朝門外吼了一嗓子。

幾個學生一窩蜂散了。

好像隻剩下一個人了。

時眠突然有點好奇，昨天高三的年級主任換了一個，聽說是從七中調來的。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周主任第一天就抓了幾個遲到早退的。

從此，A市第一中學高三部多了一條校規，凡是違反紀律者，罰站辦公室外，接受高三乃至全校學生的注目禮。

如果是一群人，時眠估計不會多看一眼，但如果是一個，那時眠有點好奇了。

誰是這個勇士？

時眠微微側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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