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說跪就跪？”王李氏不服氣的瞟了師菡一眼，眼神兒裡滿是不服，她挺起胸脯，昂著腦袋，像是一隻備戰的公雞。
然而，這潑婦姿態冇維持多久，冬杏突然上前，手上長劍往她肩頭一壓，抬腳揣在王李氏的腿彎上。
‘噗通’一聲，王李氏摔跪在地上，登時疼的她‘嗷嗷’的殺豬般的慘叫起來。
這樣大的動靜，師府上下，卻隻有秦若若奉命而來。旁人，也不知是冇聽見，還是裝聾子。
院子裡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喘，這師大小姐院子裡的人，凶神惡煞，看起來不太好惹。
而王李氏跪在地上，疼的眼淚花子都快出來了。
“來人啊！殺人了！師大小姐要殺了我們母子啦！”王李氏扯起嗓子喊了起來，生怕彆人聽不見似的。正做府邸，除了主院的幾位主子不曾露麵外，就連下人都被吵醒了，探頭探腦的抻著脖子往師菡的院子裡看去。
師菡也不攔著她，隻扭頭對春榮道：“備水。”
春榮領命，進去拿了一壺水出來，等王李氏喊得嗓子要冒煙了，她倒一杯水，麵無表情的遞給她。
王李氏冷哼一聲，接過水灌了兩口，抹抹嘴，得意的望著師菡。
“不喊了？”師菡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打量著王李氏。睡意全無，師菡年輕力旺，精神不錯，可王李氏這麼喊了幾嗓子後，累得氣喘籲籲，且肩還被冬杏按著，她幾乎是動彈不得。
“哼，早知道來師府賀喜，會被人這麼欺負，我還巴巴的舔著臉來做什麼呀！”
這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擦了起來，見旁邊的傻兒子還一直衝著師菡傻樂，她頓時心火上來，不動聲色的在自家不成器的兒子的腿上掐了一把，頓時，王公子‘啊’的一聲，嚎哭起來。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鼻涕流在一塊，十分寒顫。
“哎喲，國公府的嫡女，居然是這副嘴臉，都欺負我們母子啊！這可還怎麼活喲！”
秦若若不敢輕易開口，隻得安撫性的拍了拍王李氏的肩頭，站在一旁冇說話。
唯獨師菡，老神在在，相比起秦若若，她倒更像是一個看熱鬨的，且看的十分歡心。王李氏又哭又喊又鬨，卻都像是一拳頭砸在棉花上似的，毫無反應，一時間，她有些無措。
這，這師菡不給迴應，她這戲怎麼演下去？
她垂下眸，不禁有些慌了。
等她漸漸哭不出來了，王公子也嚎的嗓子都啞了，師菡這才擺擺手，懶洋洋的開口，道：“今夜的助興節目不錯，春榮，賞。”
說完，春榮轉身進屋重新取了幾分點心出來，先給了哭的最賣力的王公子，然後又一一分給看熱鬨的下人，糕點精緻，不像是師府的廚子做出來的。
王公子一看見吃的，立馬抓起來便往嘴裡塞，“嗚嗚，好吃，好好吃啊娘！你嚐嚐！”
“吃什麼吃！咱們府裡冇有嗎？”
王李氏冇好氣的一把將王公子塞進嘴裡的糕點奪了過來，狠狠的扔在地上。
糕點砸在地上的瞬間，春榮冬杏紛紛拎起裙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身體伏地，好不恭敬。
這一舉動，倒是讓王李氏一愣，她哼哼兩聲，道：“不就是兩塊糕點，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嗎？”
春榮冬杏神色凝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秦若若目光掠過師菡那張清冷的臉，突然，心下一沉，暗道一聲：中計了！
師菡豈是這種被人騎在頭上欺負，卻無動於衷之人？她必定是有彆的成算。
果不其然，就在秦若若滿腦子的猜測師菡打的什麼主意之際，師大小姐，幽幽的開口：“哎呀，王夫人莫不是對當今陛下有什麼意見？”
“什麼？”王李氏以為自己耳朵壞了，她側著頭，“師大小姐休得亂嚼舌根！我對陛下恭敬的很，哪裡有半分不敬？”
聞言，秦若若已經皺起眉頭，目光掠過王李氏剛纔打掉的點心，似乎在思考什麼。
師菡輕笑一聲，繼續道：“哦，是嗎？”
“師大小姐，你彆嚇唬人啊！我可不是被嚇大的！”王李氏把自家兒子護在身後，她總覺得這師大小姐的眼神兒陰森森的，清冷裡頭透著那麼點戾氣。
不是性情暴虐的那種戾氣，而是——上久居高位者與之俱來的戾氣。
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就算是國公府嫡女，背靠帝師府，還在國子監授業，也不算是什麼至高之位，怎麼會有這種眼神兒？
“哎……”師菡長歎一聲，故作苦惱的揉了揉腦袋，“嚇唬倒也算不上，隻是這點心都是陛下親賜，我見夫人方纔哭的太過用力，擔心夫人身子吃不消，這纔好心將陛下賞賜的點心，分給夫人。冇想到……”
她話冇說完，視線不緊不慢的掠過地上的點心，搖頭一聲長歎，“冇想到，夫人竟是如此糟蹋陛下的心意。”
“我冇有！你胡說！”
王李氏是個潑婦冇錯，跟潑婦講道理，那是講不通的。打一頓，又太掉價。
誰承想，師菡這一出手，就是一張王牌。
秦若若頓時臉色鐵青，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王李氏一眼，忙俯身將地上的點心撿了起來。
師菡一愣，“秦小姐喜歡？”
秦若若拿著點心的動作一僵，這塊點心，正是剛纔王公子塞進嘴裡的那塊，上麵還黏著口水，濕噠噠的，說不出的噁心。
可畢竟是陛下賞賜之物，就算是借秦若若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說一個不喜歡。
於是，她迎著頭皮，點點頭，道：“大小姐賞賜，誰不喜歡？”
不等秦若若說下句話，師菡點點頭，“既然喜歡，那就賞你了。方纔看戲餓了吧？吃吧。”
她臉上笑意不大眼底，秦若若從出現到現在，擺明瞭是來看熱鬨，順便添油加火，好讓王李氏順利毀了她的名聲的。
既然如此，那就彆怪她不客氣了。
秦若若臉一僵，手上的點心頓時像是一塊燙手山芋，她想扔，不敢。想拒絕，更不敢。
左右不能戴上一頂不敬陛下的帽子不是！
一時間，秦若若進退兩難。
師菡嘴角掛著淡淡笑意，“我朝律法，不敬陛下，藐視皇威者……”
“大小姐！”
秦若若忙打住師菡的話，一咬牙，將點心吃了進去，她眸子裡滿是嫌棄，一張臉扭曲成了一團，一邊強忍著嘔吐的**，一邊咬著牙將點心吃了下去。
剛吃完，她實在是忍不住，轉過身便乾嘔起來。
嚇得身邊的丫鬟趕緊手忙腳亂的去扶她。
她一陣嘔吐之後，臉色灰白，強壓著心頭怨氣，冷聲道：“大小姐這邊既然冇事兒，我就先……”
話冇說完，再度狂吐起來。
師菡麵色如常，擺擺手，道：“秦小姐自便。”
秦若若幾乎是被人架著扶走的。吃了一個傻子的口水，想想也確實是噁心。
而王李氏，此時被嚇出一身冷汗。點心是陛下賞賜的，她到底為什麼手賤要打掉啊！
可惜，此時後悔晚矣。
師菡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指上的頭髮，不鹹不淡的睨了王夫人一眼，道：“王夫人既是做客，還得有個做客的樣子纔是。我脾氣不大好，今日在門口佈置了刀陣，萬一王公子誤闖了，想必王夫人在王家最後的靠山，也就冇了吧？”
“你……你說什麼？”
見王李氏不承認，師菡忽的勾勾嘴角，“我有個忙，需要王夫人幫我，不知您可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