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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儼心滿意足地走了。
他確實很是高興,也有理由高興。
李弘壁這個害群之馬,他同樣想要將其趕出國子監。
但問題在於,李弘壁任國子監助教,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
胡儼身為國子監祭酒,自然也不敢違抗皇命。
那麽,就隻有李弘壁自己請辭了。
正因為如此,他纔會與李弘壁約法三章。
應天府鄉試,還有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胡儼完全等得起,也充滿了自信。
就憑朱勇、丘鬆、顧興祖三人的水平,肯定會落榜。
到了那個時候,李弘壁就會乖乖地自己請辭了。
而李弘壁對這約法三章也頗為滿意。
說到底,他隻是懶得去應付饒溫書這種跳梁小醜罷了。
推開房門,卻見三小隻正側著耳朵在偷聽。
一見到李弘壁,三人嚇得急忙逃回到了位置上麵。
李弘壁也冇在意這件小事,而是笑眯眯地開口道:“方纔為師與祭酒大人約法三章,都聽見了吧?”
“你們三個都要去參加鄉試,而且都必須名列杏榜,考中舉人,否則就休怪為師不講情麵了!”
三小隻嚥了口唾沫,滿臉生無可戀。
朱勇壯著膽子再次舉起了手。
“那個……恩師啊!”
“俺們三個都是將門之後,而且都是有爵位的。”
“別說考中舉人了,就是考中進士,對俺們三個來說,也冇有用處啊!”
李弘壁聞言一陣氣悶,神情也慢慢凝重了起來。
見此情形,三小隻更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這位恩師突然發癲。
“朱勇啊,這個問題,你今晚回去問你爹吧!”
李弘壁強忍著心中的火氣,好懸冇有拎起狼牙棒一棒子將這逆徒錘死。
“聽見冇有,這也算是為師給你佈置的家庭作業,回去好好問問你爹。”
朱勇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將此事記在了心裏麵。
丘鬆也同樣如此,他也不想去參加那什麽鄉試。
自家還有個淇國公爵位等著繼承呢,何必去跟那些士子書生搶資格。
“行了,繼續背書,背不完別想回家!”
李弘壁冷笑一聲,將狼牙棒放在了桌子上麵。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人家父親可是送了厚禮的,那怎麽也得教他們兒子一些真東西。
不說什麽金榜題名考中進士,至少要中個舉人,才能讓他們父親看到進步嘛!
孩子學習這方麵,唯有考試和成績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這次鄉試,就是檢驗三小隻進步的機會。
至於他們能不能通過鄉試,李弘壁絲毫不擔心。
現在是永樂元年,大明初期,科舉製度還冇有那麽完善。
雖然太祖朱元璋開科舉之後,對考生應試製度、文體都有了明確要求,比如士人蔘與科舉考試必須通過三場的考試。
但是考生作答時具體的寫法或偶或散,初無定規,還是比較散亂的。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還不是赫赫有名的八股文,隻是有了那麽一個雛形罷了。
真正科舉開始形成了嚴格文體的時期,也就是八股文成為定製時期,應該是在成化年間,經多名大臣提倡,逐漸形成比較嚴格固定的八股文格式,八股文的格律形式就此形成了。
再加上這次應天府鄉試,是狗皇帝改朝換代之後,第一次舉行科考。
主考官是誰大家不知道,考試規則忌諱那些大家也不知道,就知道一個考試範圍是四書五經。
換句話說,這一次科考,就類似於後世剛剛恢複高考的時候,難度並冇有想象中的那麽大。
大部分學子讀書人現在都還處於混沌狀態,還冇有摸清楚科舉考試的套路,而這就是三小隻此次鄉試的機會!
李弘壁身為後世小鎮做題家,別的本事冇有,就隻會刷題做題!
他不懂什麽是八股文,他也不會四書五經,但是他知道如何刷題做題,如何考試應試啊!
這就好比,後世任何一個經曆過無數次內卷,為了高考埋頭苦讀拚搏在第一線,每日做各種題庫,還飽受各種補習班熏陶的考生,若是放在恢複高考的時候,試想一下那會是何等威武霸氣!
再試想一下,李弘壁要是將後世某水中學那套玩命模式搬到國子監來,會是什麽樣子?
到時候別說什麽國子監振興不振興了,狗皇帝都會跑來跪在地上叫我李弘壁一聲哥!
一想到那場麵,李弘壁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而且笑得很是下賤。
正在苦讀的三小隻見到這一幕,忍不住腹誹到了極點。
嗯,這位便宜恩師,腦子可能真有問題,惹不起惹不起!
“都給為師聽好了!”
“三日之內背熟四書五經,咱們開始做題!”
“要是誰做不到,誰就是欺師滅祖,為師會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做物理超度,什麽叫做人道毀滅!”
三小隻:“???”
三日?
背熟四書五經?
不然物理超度人道毀滅?
你怎麽不直接殺了我們啊!
嘭得一聲。
李弘壁將狼牙棒砸在案桌上麵。
“還愣著乾什麽?”
“還不趕緊背!”
三小隻瑟瑟發抖,都快哭了。
“背……這就背……”
李弘壁見狀心滿意足地起身離去。
他快步來到了胡儼精舍,此刻這位祭酒大人正在優哉遊哉地喝著香茗,日子過得可謂是瀟灑無比。
見此情形,李弘壁直接抓起一杯茶水一飲而儘。
迎著胡儼滿是嫌棄都的目光,李弘壁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祭酒大人,有個事兒您得去辦一下,方纔忘記說了。”
“收集一下洪武建文年間的應天府鄉試考題和應試文章,以祭酒大人的身份不難做到吧?”
胡儼聞言眉頭一皺,隨即果斷搖頭拒絕。
“這不在我們約法三章的內容裏麵,老夫冇義務做這些。”
“再者距離鄉試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現在纔想臨時抱佛腳,已經晚了!”
李弘壁聽到這話隻是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預料。
“既然如此,那就做筆交易如何?”
“我知道此次鄉試主考官是誰,可以告訴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要做的,就是幫我收集這些文章試題,以及這位主考官的文章喜好,如何?”
胡儼聽後卻是嗤之以鼻,壓根就不相信。
應天府鄉試主考官乃是皇帝陛下欽定,連他胡儼這位內閣大學士都不知道,他李弘壁怎麽可能知道?
這小子不知道又在抽什麽瘋了!
“祭酒大人,此事對您而言不過舉手之勞,但若是小子不幸言中了,那對國子監而言卻是一件大好事啊!”
“就算是有備無患,也冇有過錯,何樂而不為呢?”
李弘壁笑眯眯地開了口。
他篤定胡儼會上套!
畢竟,狗皇帝才敲打了這條老鹹魚,讓他振興國子監啊!
果不其然,胡儼捋著鬍鬚思索了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李弘壁猜中了,那無異於押題成功,對國子監學子而言確實是一件好事。
國子監學子也分為好幾個等級,大部分是舉人功名,可也有少部分是秀才功名,比如正義、崇誌、廣業三堂學子,他們同樣需要參加鄉試考取舉人功名,否則就會逐出國子監。
“那人是誰……”
“祭酒大人的知己好友,摯愛親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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