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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界小說 > 嗟爾道季 > 第一百一七回 職責所在

第一百一七回 職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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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賜鬼鬼祟祟溜進去房間,卻被母親撞個正著。

“天賜,你現在不應該和父親在一塊嗎,怎麼跑回家了?”

母親捧著蠟燭走出房門。

“額......”任天賜腦袋極速運轉,“慈幼局的床塌了,我就回來咯,睡不舒服,隻有老爹睡得著。”

“是嗎。”母親將蠟燭放在桌麵,“你老爹今晚在慈幼局可不是去睡覺的,他是要去夜巡,天賜,我希望你不要撒謊。”

看著母親嚴肅的麵龐,任天賜有些心煩:“哎呀,我就是和彆人吵了一架,偷偷溜回來了,行不行嘛!”

任天賜甩臉色,徑直返回自己房間。

母親生氣地跟來:“你怎麼能這樣任性呢?”

“一個人走那麼長的夜路,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要是被哪個妖怪纏上,誰也救不了你!”

任天賜趴在床上,用被褥捂住耳朵:“我不想聽,我要睡覺!”

“請你出去。”

母親歎了口氣,輕聲退出房門,隨後將其虛掩。

聽見母親離開,任天賜從床上蹦起,把頭伸出窗戶,檢視雞棚有冇有異常。

許久不見動靜,任天賜放下心來。

他知道,夜晚他們不應該胡亂在大街上奔跑,因為夜晚不是他們的主場。

夜晚是屬於妖怪的。

就連茶館裡的那位大師,都不要經常在夜晚裡遊蕩。

他們三個孩童,是多麼的膽大包天啊!

站在窗邊的任天賜,忽然看見,院子裡的花草,竟然肉眼可見地在枯萎。

嫩綠的枝葉隻在一瞬之間變成佝僂的枯黃!

任天賜瞪大眼睛,奇詭之處,定有妖魔!

仔細檢視那些花草,連續地枯萎竟形成一條路線,它的目標......是藏在雞棚的廖清鐘和宋一卜兩人!

任天賜不敢大意,當即開門出去,而母親此時也站在大門之前。

院子外,是那個茶館裡的假女人,他雙眼低垂,一副埋怨表情。

“你家院子裡陰氣沖天,一定是遭了妖怪。”

母親緊張,正巧任天賜出現,她抓住任天賜的領口:“我孩子夜半在街道上徘徊,肯定是他沾染了邪氣,大師,幫我們消除這邪氣吧!”

假女人翻過護欄,在那一瞬間黑色的眼睛變成慘白色,把母親嚇了一跳。

任天賜不屑,想掙脫母親的手臂。

“我身上冇有什麼邪氣!”

“在雞棚,雞棚!”

“不要說話,交給大師處理!”母親嚴厲嗬斥他。

任天賜絲毫不在意,他隻是擔心這樣會暴露兩兄弟的存在,不過沾染了妖怪,還是先斬殺妖怪為妙。

假女人不理會母子倆,徑直走向後院的雞棚。

“你看,我就說嘛。”任天賜掙脫母親,一路跟著假女人過去。

母親攔都攔不住:“你這頑皮孩子,誰的話也不聽!”

“喂。”任天賜喊住假女人,“那個妖怪厲不厲害?”

假女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能解決。”

“那就好。”任天賜抱著手臂,識趣地退後,一直退到柵欄邊上。

假女人揚起長劍,口中唸唸有詞,手掌對著地麵一拍,陰氣沖天,任天賜的衣服被吹得響動。

“什麼東西?”

母親出現抱走任天賜。

“離遠些,天賜。”

他被母親帶到自家院子的外圍,遠遠離開戰鬥中心。

然而事情急轉直下。

信心滿滿的假女人剛剛做出動作,手臂就抬在空中僵硬,長劍也掉落在地。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脖子上甚至泛出青色汁水,順著衣袍滴落,其中夾雜著不多的血水。

假女人痛苦怒吼,拚儘全力用另一隻手掐訣,似乎將什麼東西射出,此時他的身體已經開始離地而起,生至半空,痛苦的低語持續,空氣中充滿緊張。

“妖魔!”

“放肆!”

“火,火!”

在假女人痛苦的怒吼裡,空氣盪漾,一層一層的熱浪鋪開,直到把假女人整個包裹。

似乎有一場看不見的大火凶猛燃燒,假女人落回地麵,撿起長劍,身上的衣袍忽然出現幾條裂痕,他的左臂被飛濺的石子洞穿,形成大小不一的血洞,使他左臂完全報廢。

假女人咬著牙,扛著什麼東西,拚儘全力刺出一劍,黑色的汁水順著劍柄濺在假女人身上,皮膚被灼燒,扭曲成恐怖的模樣。

“啊——”

他的低吼迴盪,終於,長劍拔出,黑色汁液宛如有意識一般滴落滲入泥地不見。

假女人吹了一口氣,捂住左臂,連長劍也不要了,徑直闖出院落,來到母子二人眼前時還撐著說:“妖魔已被消滅,麻煩把現場清理......”

假女人踉踉蹌蹌沿著街道離開。

母親朝他喊:“謝謝你大師!”

假女人聞聽這話,強撐著身體回過頭來,擠出一個瘮人的笑容:“藥師......職責所在......”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入黑夜,很快消失不見,隻在街道上留下大小不一的血滴。

“他受傷了。傷的很重!”任天賜說。

母親把任天賜抱回去。

“大師受傷自然有自己的治療方法,所以他才急匆匆離開。”

母親招呼任天賜清理現場。

任天賜走過去拿起那把假女人遺留現場的長劍,一股陰氣直衝腦門,差點把任天賜擊暈,嚇得他丟棄長劍。

母親見狀拿起一塊抹布,撿起長劍放在階梯下。

“等你老爹回來再處理這把武器,我們要將它物歸原主,並且還要給茶館送去一些報酬。”

任天賜隻感到睏倦,看見兩兄弟冇有被髮現,便回屋睡覺。

任天賜躺在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外又傳來一陣嘈雜聲,打攪得他無法入眠。

任天賜睡眼惺忪地起來檢視,發現自家院子前圍滿了全副武裝的禁軍士兵,任天賜剛剛踏出房門,幾個士兵便將他擒住。

“乾什麼,你們乾什麼!”

混亂中他看見了母親正跪在地上求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兵。

“娘,怎麼了娘!”

母親痛哭流涕,在地上長跪不起。

士兵一把按住任天賜的頭顱,目光凶惡:“臭小子,把頭底下!”

任天賜倔強地抬起頭,怒目而視。

“憑什麼,我們有什麼罪!”

“哼!”帶頭的兵士冷哼,“宵禁之令難道你不知道嗎?”

“子時有三個孩童從慈幼局逃離,引來三隻陰間惡鬼,兩個無辜的夜巡兵士遭到襲擊身亡。”

“其中一個便是你的兒子——任天賜!”

“當然,慈幼局今夜的夜巡正是你的父親,小子,你父親玩忽職守,已經遭到逮捕,而你們三個逃離的孩童,造成了死亡事件,就算是孩童,一樣要受到懲罰。”

“你的母親,撒謊包庇,也將懲罰,絕不姑息!”

任天賜吃驚地看著母親,母親還在苦苦哀求士兵們放了孩子。

“求你們,放了他吧,他並不是逃離,他已經告訴我了,他是正常手段回家,回來時候手裡拿著燈籠的!”

“隻有另外兩個是逃離,我家天賜絕對不是!”

士兵狠狠扇了母親一巴掌。

“閉嘴,去到牢房和判官說吧!”

任天賜瞪大眼睛:“你們乾什麼!”

“放了我的母親!”

士兵按住任天賜的頭。

“老實點!”

母親知道如果進入牢獄,他們就冇有出來的可能,在朝廷上冇有人擔保,他們這樣的普通人,隻有一死!

這些禁軍士兵為了擴大功勞,總會給這些平民百姓增加各種莫須有的罪名,不死不休,以此換取王的豐厚獎賞。

天賜絕對不能進入牢獄。

母親極力哀求,可是兵士們無動於衷,將兩人綁上帶走。

躲在雞棚的廖清鐘和宋一卜,親眼目睹瞭如此一幕,內心煎熬,決定前去營救任天賜一家。

自首是不可能的,自首的話他們全都得死,誰也救不了。

可是,他們兩個孩童,怎麼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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