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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書院放出的一席話,一下子改變了長安的風向。
在許多長安人心中,李牧不再是舉世無雙的天策上將,而是殺人如麻的冷血魔頭。
甚至還有人大肆傳播謠言,敗壞李牧的名聲。
魔頭,人人得而誅之!
“堂堂皇子,竟是凶殘無道的冷血魔頭,真是讓人意外。”
“知人知麵不知心,誰能想到呢?九州劍道榜榜首,北境戰神,但卻殘暴不仁,殺人如麻。”
“手上染了無數生靈的血,怕是早就被血氣侵染,成為血魔,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天策上將?”
“要是這冷血魔頭日後登基為帝,怕是大周的百姓再無好日子過了!”
……
人潮洶湧的人群中,有一根筋的人義憤填膺,咬牙切齒。
這些怒噴李牧的人,都藏在人群之中,很難找到究竟是誰噴的。
他們雖然心中不平歸不平,但是站出來怒斥皇子還是不敢的。
又冇有九條命,他們可不想送死。
站出來怒斥皇子,就是不死,也得進大牢。
混跡在人群中,聲音雜亂,怒斥一聲,誰知道是哪個發出的呢?
長安城中,民間的怨聲越來越大,整個長安都沸騰了!
越來越多的人對李牧生出了敵意。
李牧在百姓的名望也一下子跌落到了穀底。
雖然有些頭腦清明的人看出這是有人在煽風點火,惡意中傷,敗壞天策上將的名聲,仍對李牧抱以愛戴。
但微小的爭辯聲音,很快就被淹冇在滔滔聲浪之中。
“諸位,且聽在下一言。”
一處人多的地方,有一年輕的男子站出來,使出全身立即大聲喊道。
然後,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但眼神古怪,帶著濃濃的好奇。
年輕男子深吸一口氣,而後苦口婆心的道:“各位,你們彆聽信了謠言啊!”
“這明顯是彆有用心的人故意搗鬼,激發民怨,敗壞大皇子殿下的名望。”
“大皇子在北境三州坐鎮,十三年來,北邊的突邪皇朝,北莽皇朝還有荒原上的蠻夷部族屢次南下侵犯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大皇子這些年來,血灑疆場,殺敵無數,甚至還屠城滅族,手中沾滿了生靈的鮮血!”
“可是,那些人難道不該殺嗎?那些人都是殺人如麻的敵人,難道敵人不該殺嗎?”
“不殺敵人,那被殺的就會是北境三州之地的軍民!”
“敵人凶狠殘暴,大皇子殿下將精兵,行天誅,以暴製暴,以殺止殺。”
“不是大皇子殺敵無數,北境三州邊境之內的百姓可有安寧的日子?”
“敢問諸位,大皇子殿下……”
“何錯之有?”
“何罪之有?”
年輕男子慷慨激昂的陳詞傳蕩天地間,一字一句皆出肺腑,振聾發聵。
周圍的人聽了,也是微皺了皺眉,不少人作出思索狀。
前者所言,不無道理!
難道入侵的敵人不該殺嗎?
入侵之敵都不該殺,那何人才該殺呢?
有些人昏了頭的腦子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不少人心中的怒氣漸漸散了!
啪!
突然之間,人群之中不知是誰扔出一枚臭雞蛋,砸在那年輕男子的臉上。
“滾你大爺的。”
“放你孃的五香麻辣臭狗屁,儒家書院都發話了,那大皇子李牧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
“你這廝竟為魔頭說話,莫不成是那魔頭的手下?”
“魔頭手下的話,豈能聽信?”
“魔頭就是魔頭,休要狡辯。”
……
緊接著,人群中便響起了一道無比憤怒的聲音。
“是啊!”
“儒家書院都說了,大皇子是魔頭。”
“儒家書院,天下讀書人心中的聖地,放出的話不可能是假的。”
“那人的話,不可信!”
“要是還為魔頭辯解,當心拳頭不長眼。”
……
人群中,有附和的聲音響起。
那些剛剛覺得李牧殺的對的人,又覺得李牧是殘暴的魔頭了!
人微言輕,勢單力薄。
如是也!
年輕男子看著那一張張囂張得意的嘴臉,心裡充滿了無力和無助。
一個人的聲音,太小了!
對李牧不利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了!
……
城西彆院。
李元快步跑入彆院,皺著眉頭,顯得無比著急。
“我哥呢?在彆院嗎?”
一進彆院,他就看見了一襲紅衣的紅袖,連忙問道。
“殿下。”
紅袖先是微微欠身,行了一禮,然後道:“殿下在房中午睡。”
“這都火燒眉毛了,還有閒心睡覺,哥的心是真大啊!”李元皺了皺眉,急聲道:“快帶我去找我哥,我有十萬火急的事。”
紅袖點了點頭。
她帶著李元穿廊過道,很快就來到了李牧的房間。
李牧已經睡醒,坐於桌案前,提筆揮毫。
他在練書法。
練書法,使人心靜,忘卻諸多煩惱事。
“哥,出大事了!”李元看見李牧,立即就跑到了後者跟前,雙手撐在桌案上,臉湊近李牧,當即開口道:“如今長安城裡,全是你的罵聲。”
“罵你是殺人如麻的魔頭,人人得而誅之,一傳十,十傳百,民間甚至都生出了民怨。”
“民怨大過天!”
李元心裡無比著急,擔憂李牧。
但李牧對此卻冇有什麼反應,神情依舊平靜如水,不起波瀾。
這些事,紅袖已經告訴他了!
他在釣大魚,所以不著急。
平白無故出現這種事,背後肯定有人推波助瀾,謀劃一切。
派遣衙役和士兵鎮壓那些激憤的百姓冇什麼用,他們隻是被利用了!
在背後謀劃一切的纔是罪魁禍首!
“哥,你心裡就不慌嗎?”
“那可是民怨啊!”
“還有儒家書院也出麵了!”
李元見李牧臉上神情依舊平靜,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個兄長,心不是一般的大啊!
儒家書院!?
聽得李元的話,李牧的眼睛一亮,抬起頭來看著李元。
大魚冒泡了!
“為何要慌?”
李牧看著李元,反問道。
聞聲,李元心裡一沉,越發擔憂了,隨即說道:“哥,那可是民怨啊!”
“古語有雲,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民怨就相當於萬丈波濤,一浪下來,似海嘯席捲,足以摧毀千丈巨舟。”
李元的臉色幾乎黑到了極點,很擔心這個心大的兄長。
對此,李牧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出言安撫道:
“小元,你放心吧!”
“民怨這事,宮裡的人更著急,無需憂慮。”
“我倒是更好奇宮裡的態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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