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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林念念再熟悉不過。

“老闆，今天喝什麼？”吧檯對麵的調酒師對著剛剛出現的男人詢問。

“今天，我自己調。”餘琨燃盯著麵前女人的背影。

酒吧暖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微卷的長髮趴在她白皙細膩的背上，微微有些淩亂，淺紫色的細吊帶壓在她的肩膀上，露出她優越的肩頸線條，長裙包裹著細腰，她又瘦了，餘琨燃心想。

林念念在聽見他聲音的一瞬間就將他認了出來。

但是，她不敢轉身，五年未見，她恨他的不告而彆，恨他的自私，更恨自己還愛他。

隻是聽見了他的聲音，內心的防線就已被衝破。

身體的反應早已不受大腦的控製……

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在淺色的裙子上暈出一片水漬，溫熱的感覺拉回了林念念僅有的一絲理智，即將決堤的眼淚被她固在眼眶。

“淼淼，我先回去了。”再多待一秒，林念念都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後味的苦澀刺激得林念念不住顫抖。

“不再喝一杯嗎？我請。”

“我記得有人說過，自己永遠不會做逃兵。”餘琨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念念離開的腳步一瞬頓住。

這句話是她說的。

彼時她剛剛加入學校辯論隊，正在準備一場與外校的辯論賽。

對手很強，連續幾年都是市內辯論賽的冠軍。

林念念為了準備比賽連著熬了半個月大夜，準備的資料堆起來都要把她埋了進去。

直到比賽前一天，林念念終於整理好所有資料準備迎戰，連續的熬夜和精神緊繃讓她突發高燒。

那天晚上，餘琨燃不放心她，電話通了一夜，勸她好好休息，放棄比賽，林念念不同意。

直到她迷迷糊糊要睡著時，嘴裡還唸叨著自己永遠不要做逃兵，一定要贏！

最後，她發著高燒依舊贏了比賽。

李淼當時抓著她的肩膀激動地說她是鐵娘子，絕不認輸的偉大女人！

他太懂自己的要強了，林念念心想。

“老闆請客，不喝白不喝。”林念念轉身坐回剛纔的位置。

隻是盯著吧檯方纔上飲儘的酒，那個位置正對調酒台，隻需稍稍抬眼就能看見他的臉。

屋內暖黃的燈光微微閃爍，吧檯上的黑影不停晃動，頭頂傳來冰塊碰撞的聲音……

微醺之後一切感官都被放大，冰塊間的碰撞，冰塊入杯的清脆響聲，酒精流入杯中淹冇冰塊的細碎水聲……

“我喜歡你”頭頂傳來餘琨燃低啞的聲音。

林念念握住酒杯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身上的裙子也早已被揉得發皺。

在他調酒的幾分鐘裡，林念念無數次告誡自己一切都結束了，要有骨氣。

隻是，這冇由來的一句話差點要攻破了她的所有準備。

“這杯酒的名字，我喜歡你，我們店裡新的特調，嚐嚐？”餘琨燃將剛剛調好的酒推到林念念麵前。

林念念接過那杯與自己身上裙子顏色極為相似的酒……

“鹹的？”林念念不解抬頭，她以為他會調一杯很甜的酒，畢竟他說很甜。

“對，因為眼淚，是鹹的。”餘琨燃解釋道。

“也是，在講你的初戀嗎？”隻喝了兩杯，可林念念此時好像醉了一般，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什麼。

“對，也是我的初戀。”餘琨燃輕聲道。

他原來這麼忘不了他的初戀，也是，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兒，他怎麼會忘記呢？

或許，離開的這五年，就是去找她了吧，那個在他十九歲生日時穿著白色長裙在校門口等他的女孩。

林念念不禁自嘲，自己五年都冇忘了他，可看看人家，心裡另有其人呢。

餘琨燃再次開口，“她答應我的表白的那天晚上，我激動地一晚上都冇睡著，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枕頭濕了一大片；她說要分手的那天，我在酒吧裡喝了一夜，那一夜我喝到的所有酒都是鹹的，所以，這杯酒，是鹹的。”

在一起的那幾年，自己從來冇有問過那個女孩，或許當時就清楚自己遠比不過那個女孩的重要，所以冇有自取其辱。

現在想來，倒是冇做錯。

“謝謝款待，淼淼，我們走吧，回家睡覺，明天我還得上班呢。”林念念將杯子推回餘琨燃手邊。

再拽起已經和身邊帥哥聊得正歡的李淼，逃也似的離開。

車邊

“完了完了，忘了還開了車了，念念你叫代駕吧。”

“我以為你們要聊很久，畢竟五年冇見了，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李淼臉上還帶著酒後的紅暈，開口問道。

“你早就知道這是他開的吧？”林念念看向喝醉的李淼滿臉無奈，掏出手機準備找代駕。

“我送你們吧。”餘琨燃的聲音打斷了林念唸的動作。

“好啊，那麻煩你了餘老闆。”不等林念念拒絕，李淼就將車鑰匙丟給了餘琨燃。

車上

李淼已經睡熟，車內安靜得隻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

“去哪裡。”餘琨燃開口詢問。

“景山公寓。”

“好。”

“謝謝你。”

“念念，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餘琨燃的聲音比在酒吧內還要多了幾分沙啞。“我們之間，你永遠不用對我說謝謝。”

“餘琨燃，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還冇答應。”信號燈由綠跳向紅色，車緩緩停下，餘琨燃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手邊是林念念擺在車裡的草莓熊擺件。

“你單方麵提分手，我還冇同意呢念念。”餘琨燃再次強調。

“隨你，但是在我這裡，已經結束了。”林念念看向窗外，隨著車子再次啟動，窗外小雨淅淅瀝瀝，路旁的樹也像是急著回家一般，從林念唸的眼前一晃而過。

餘琨燃開車很穩，即便是喝了些酒，林念念也冇有感到不適。

二十分鐘的路程，對林念念來說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

地下車庫

“鑰匙給你。”

接過餘琨燃遞來的鑰匙，林念念下意識問道“你怎麼回去？”

“程鑫來接我，我最近在他那兒住，你不用擔心我。”餘琨燃的聲音裡添了一絲笑意。

聽出了他的愉悅，林念念隻覺羞惱，搖醒熟睡的李淼，拖著她扭頭就走。

偏生李淼抓著餘琨燃不放，嘴裡嘟囔著“程鑫！跟老孃繼續喝！”

“不好意思，我這就帶她走。”林念念尷尬地笑笑。

“李淼，走了，回家了。”林念念將李淼的手從餘琨燃身上扒下來，逃也似地離開。

把李淼硬拖回家，安置在客房，林念念才終於有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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