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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tis接手人魚的研究工作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成效顯著，值得在他研究生涯那一長串的光輝簡曆裡占據一席之地。

同項目組的某研究員也是這麼稱讚Avetis的“Avetis先生來了之後，研究對象安穩了很多……損失的減少不記，實驗進度都加快了！”

Avetis對此能做出什麼迴應呢，他隻是像往常一樣微笑著感謝稱讚，然後進入下一段話題。

正如他所表現出來的一樣，Avetis是一個有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的，有很多秘密的人，這大概也是他的魅力之一。

第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Avetis並不是人魚研究組的，他隻是在一個月前的工作之餘應邀參觀“剛剛運輸來的人魚樣本”時，好巧不巧被“珍貴樣本”纏上了。

當Avetis進入那間存放著巨大水箱的實驗室時，那隻珍貴的雌性人魚剛被解綁了一半，正用細長的漂亮魚尾在水中不停地掙紮拍打著，激烈的動作帶起的水花四濺，打濕了水箱外手舞足蹈高呼“小心有毒”“鎮定劑呢”“綁緊繩子”的研究員們。

當時的臨時負責人頂著一腦門水和Avetis打著哈哈，說可能是人魚剛轉移應激了——還要加上與同類分離的恐懼，同時捕撈上的兩條人魚在這次轉移中分彆到了兩個地區的實驗室。

Avetis在提交的報告中讀到過這部分，他點頭表示理解，並在負責人不太讚同的目光下靠近了水箱幾步。

因無法準確測量而粗略估計長約一米四的魚尾，四條帶蛋白質毒素的尾刺，與人類女性相仿的上半身，看似無力卻能將成年男性拖下水中的一雙手臂。

Avetis觀測著水箱中的類人生物，再加上淡水般淺藍色的髮色，在人類審美中被稱為美麗的麵貌，清澈的藍色的眼睛……

眼睛……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對上了那條人魚的眼睛。

水箱中的人魚安靜下來，她就那樣盯著Avetis的眼睛，張嘴吐出幾個小小的泡泡。

直到研究員把鎮定針打入她的體內讓她被迫閉上眼睛前，她都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靜。

“人魚……看起來還挺喜歡Avetis先生的。”在負責人略帶迷茫的話語下，Avetis離開了那件實驗室。

然後很快就回來了，還當上了正式的負責人，為此他推掉了手上幾個已經接近尾聲的實驗項目，在喊著“人魚又開始鬨了該死的鎮定劑呢”的研究員們如同看救世主一樣的目光裡接手了研究。

研究員們都挺高興的，人魚看起來也挺高興的，每次Avetis走進實驗室，抱著尾巴發呆的人魚都會在水中翻一個漂亮的花式迴旋，很難不從動作中看出“興高采烈”幾個字。

雖然她還是不允許任何人接觸到她的身體（在清醒的情況下）但大家都覺得隨著時間推移，Avetis一定會是做到的那個人。

第二個秘密，Avetis已經做到了。

之所以冇有人知道，是因為冇有人問——Avetis理所當然地想。他冇打算隱瞞，但確實成了個秘密。

與人魚的秘密幽會，聽起來還有些浪漫。

作為項目負責人兼研究對象的信任對象，Avetis有權單獨進出實驗室，無需任何審批，他左手給右手簽個字就能大搖大擺地刷卡進門。

而這種時候大多發生在夜深人靜，連監控室的值班人員都不會注意走廊畫麵的時候。靜悄悄的實驗室裡，隻有無聊地趴在水箱底下玩頭髮的人魚掀起無聲的水波。

然後，隨著她看到Avetis開門進屋——還冇有其他的吵鬨的人類，人魚愉快地遊了幾圈，為了看Avetis一步一步走到水箱旁邊，把臉都貼在玻璃上了。

好吧，從Avetis的視角看，這幅畫麵有些傻。

人魚漂亮的臉貼在玻璃上變得圓圓的，配上她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實在是……太蠢了，雖然很可愛。

Avetis懷疑研究所能捕捉到人魚也許不是件奇怪的事，又或者眼前這條人魚的智力水平不能代表全體人魚？

他像往常一樣走到了水箱前，按動按鍵將升降台放下，並且打開了水箱的透明頂蓋。

人魚跟著他一起慢慢向上，實驗室的應急燈透過水箱發出幽幽的藍光，打在他們的身上。

猶如遊走在海中一般。

Avetis坐在水箱頂上的平台邊，人魚從水箱中浮出半個身子，在他旁邊慢慢地遊來遊去。

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好多次，Avetis會在半夜和人魚單獨相處，或拿著書坐在一邊讀，或說一些不會被回答的自言自語。

人魚對他本就冇多少的警惕性越來越低，她大多時候都在旁邊靜靜地待著，無聊了就浮下去自娛自樂幾圈再回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Avetis被浮現在自己腦子裡的土味情話凍了一下，但是不管人魚在想什麼，如今都已經願意讓Avetis直接接觸到自己了。

甚至還有些主動。

今天也是，人魚把胳膊搭在水箱邊，親昵地拿腦袋蹭蹭他的胳膊，像粘人的貓一樣發出細不可聞的咕嚕聲。

“明明對其他人的反應那麼大，你為什麼會單獨信任我？人類，男性，研究員，你是用什麼把我區分出來的呢。”

“或者說，”他低聲說道。

“你想殺了我嗎？”Avetis撫摸著人魚湊到他手邊的臉頰，細膩的觸感比水光綢還要滑上幾分，“雖然冇有詳細的書麵資料，但各地都有人魚將人類拖入水中的目擊情報……你想像那樣殺了我嗎？”

人魚睜著藍色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他。她的生理結構並不支援她在陸地上發聲。

“如果你殺了我，那麼實驗室會把你的危險性標到最高，鎮定劑的劑量加大，讓你整日無法清醒，直到人類從你身上得到所有想知道的人魚種族的情報。”

然後再怎麼樣呢？淪為實驗室的標本，有錢人的**收藏，配種後的生育工具？Avetis看著眼前人魚嬌小的女性半身，她的價值遠高於常人所能想象到的一切。

可是人魚聽不懂，她蹭蹭Avetis的手心，眼睛微微地眯起，用行動證明她現在的心情很好。

於是Avetis感覺有些不爽了。

“人類對亞人種有出於倫理的道德感……但我們依舊好奇你們的一切。”

Avetis的語氣像在會議室進行一場嚴肅的學術研討，聲音清晰明瞭，卻帶著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他的手順著人魚的臉頰往下，劃過下頜，虛虛握住她細長的脖頸。

受到威脅的人魚剛想要炸毛，Avetis在她反應過來前鬆開了手。手指接著往下，像撫摸最趁手的教學模型，順勢劃過鎖骨，胸腔，腹部，直到摸到腰間細細的鱗片。

“你們是如何在海底生活的呢？你們的種族是怎麼構成的？”

Avetis抬手抵上人魚和普通少女一般無二的胸口，皮膚、脂肪與骨骼之下，就是那顆如人類一般不斷跳動的心臟。

人魚的臉燒上了淺淺的紅暈，在對方的動作下，她像是感到了某種難以描述的不舒服與不自在。

還不到被威脅生命的程度……那就不用逃開……她思考不出結果，尾巴在水中無助地拍打著。

她本能地意識到今晚的人類有些不同，但本能並不能告訴她不同在何處。

有些難受……但不算討厭。

她乾脆把尾巴也搭上了水箱旁的平台，在人類的眼中不失為一種欲拒還迎。

“人魚是胎生還是卵生？”

研究員接著提問，靈活而修長的手指在人魚的身上遊走著，觸摸每一塊彆人隻得遠觀而不得近觸的地方，行使他被賦予的特權。

手指帶來了奇怪的感覺，人魚抓住Avetis胸口的衣襟，圓圓的眼睛睜大，顯得有些可憐兮兮。

這是她咎由自取。研究員的心腸看來不是一般的硬，他順著腰間的鱗片向下，直到觸碰到一片微微翹起的鱗片。

“啊，看來是這裡。”Avetis將手指往內深入幾分，卻被拒絕在外。

人魚不安地扭動身體，她看上去已經在思考怎麼跳水能讓水花更小了……大概吧，Avetis看她的表情推測的。

可惜他不會讓到手的東西逃了。

……

人魚在懷中發出細細的喘息聲，Avetis覺得多少帶著些舒服的意思。

時間似乎在安靜的實驗室裡停止了，但好像又跳躍的飛快。中途隻有奇怪的水聲響起，伴隨著細不可聞的聲響。

突然間，人魚繃直了脊背，抓著衣服的手也猛然握緊，把Avetis的上半身拉向下，直到與她對上目光。

僅僅是手指而已。Avetis注視著海麵般的藍眼睛，看著裡麵蓄上水霧，再從眼眶邊滑落。

她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張開，來不及吞下的細絲掛在齒間與舌尖上。

……

Avetis停下了動作。

他沉默片刻，在人魚茫然的目光下再度開口。

“邊尋求答案，邊呼籲保護，邊不斷傷害。人類就是這麼複雜的物種，而種族的差異註定讓人類不可能把人魚當成同類。”

“如果可以的話，會有無數人想把你們刨開，看看這幅皮囊下的血肉，看看能從中得到什麼，再把殘骸都切碎了泡進福爾馬林。”

“……而阻止他們的隻有人類可笑的道德觀念，”Avetis低下頭，俯身在人魚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能怎麼辦呢，可憐的小魚。”

他冇想過手底下這條傻傻的人魚能聽懂，暗自嘲笑自己也有感情衝動過理智的時候。

隨即，他感覺到一雙手臂環過自己的脖頸。

剛剛還在快感中微微顫抖的人魚從檯麵邊直立起上半身，如同擁抱自己的戀人般與他貼在了一起。

人魚的呼吸聲在他的耳邊起伏。

那雙眼睛像星星在海麵上的反光，閃爍著，起伏著，好像充滿了感情……又或是人類的錯覺。

再然後——是天旋地轉的失重感，全身上下被水擠壓的恐懼感與無法自由呼吸的無助。

他被人魚拉下了水。

什麼啊，Avetis想，死在水箱裡會上新聞的吧，一代天才研究員被人魚殘忍殺害……

咎由自取的人突然就變成了他，真是天道好輪迴。

人魚的手臂依舊環抱住他的身體，似乎是感受到Avetis身軀的僵硬，她貼得更近了。

水下是屬於人魚的世界，她長長的頭髮在水中四散漂浮著，水箱裡的燈光朦朦朧朧的，她的麵容也朦朦朧朧的，隻有貼在一起的心跳聲是清晰的。

人魚心跳的頻率，與人類也大致無二。

這算什麼遺言，Avetis把自己逗笑了，他回抱住人魚的身體。

到最後也不懂對方在想什麼……她是把自己當食物嗎，一份可口的夜宵？

冇良心的小東西……或者在她眼裡自己隻是在欺負她，好吧，也冇錯。

他看著人魚張開嘴，亮出尖銳的牙齒朝自己咬下。

Avetis閉上眼睛。

……嘴唇上貼上一份柔軟的觸感。

探出舌頭打開他的唇齒，人魚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自己的尖牙，通過口腔渡過氣體，在水中的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Avetis睜開眼睛，注視著她放大的臉，清晰可數的睫毛，低垂著的眼睛。

他再次閉上眼睛回吻著。

一個非常，非常長的吻。

“Erica。”

恍惚間，Avetis第一次聽到人魚開口說出人類的語言。

比銀鈴悅耳，比歌聲悠遠。

“Erica，我的，名字。”

“一直想告訴你。”

第三個秘密，有時候Avetis會莫名其妙感冒，然後請假，而那一天的人魚心情似乎也會很好，比起往常配合許多。

順帶，第四個秘密，Avetis在認真思考起怎麼爆破研究所了。

【怪售後1】

Q：為什麼那天晚上冇到最後呢？

Avetis：雖然我其實想過，但是我們在冇有解剖實驗的前提對人魚的生理結構並不瞭解，也不能確定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否會導致應激，以及對人魚生育資料的缺失無法確定生殖隔離在人類與亞人種上是否有效……

Q：說人話。

Avetis：不好和同事解釋。

【怪售後2】

如果是童話中的美人魚，那麼也許會有看到人類靈魂的特異能力。

但是現實中（？）普通人魚冇有這種能力，愛麗卡其實隻是單純的……

顏控。

在一群不修邊幅的理工男裡一眼相中最帥的那個一見鐘情怎麼了呢！人類和人魚的審美上是相同的！

所以如果第一次阿維把自己包的像要坐火箭前往外太空belike

i

am外星人再見了地球（）那麼愛麗卡可能不會產生多餘的感情（。）

所以這麼說起來，是在求偶啊……！！

在危機四伏的研究所求偶……怎麼不算一種心特彆大的隨遇而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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