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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又加重了,時常疼得我喘不上氣。躺在冷冰冰的床上,像是一個待宰的羊,已經處於瀕死狀態。
可我突然很想知道顧之言在哪,在做什麼,有冇有想我。
顧之言,我好痛,好想你……
我和顧之言是在高中認識的。我比他要大一屆。因為校園霸淩導致患上抑鬱症的原因,我休學了一年轉了新的學校開始複讀。
我揹著隻裝了幾支筆的書包走進學校,就是那時候他穿著一身乾淨整潔的校服朝我走來,陽光撒在他身上,彷彿他整個人都在發光。端正的五官,清晰的下顎線,典型的小說男主臉。我不禁在內心感歎世上還真有這樣好看的人。
我承認,我是見色起意了。
“你就是林杭同學吧?你好,我叫顧之言。”
這就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在宿舍安頓好之後,他領著我去了教室。他很貼心的替我擦了桌子椅子。並且把書本替我搬來了。
說真的,當時還真有點感動。
雖然說我之前成績還不錯,排名都在前十五。但休學一年之後知識都忘的差不多了。第一次月考成績下來,我考了個倒數。這時候,看見我麵對試卷麵露難色的顧之言走了過來。
我內心咆哮:啊啊!讓他看到,不如讓我死!
他看了一眼我的試卷,輕聲笑道:“需要我為你補習嗎?”
他的眼睛落在我的臉上,眼神清澈目光灼灼。
我們的交集便始於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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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裡,他總會利用下課放學或者自己的私人時間替我補習。
他很厲害,每個知識點都能強硬的塞進我空空如也的腦袋裡。他也很細心,在我打瞌睡的時候,想方設法讓我清醒過來。
嗬嗬,我真的很謝謝他。
我的成績突飛猛進,作為報答,我請他喝了校門口三塊錢一杯的奶茶,這是以我這種經濟條件唯一能支援的。
他並冇有嫌棄,接過奶茶喝了起來,我也坐在他身旁,捧著奶茶,一口接一口。
“從倒數到現在的前十,還得多感謝謝謝你呢。”
他低頭淺淺一笑:“你本就天資聰慧。”
黃昏落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邊,我能感覺到我強烈的心跳。
不是見色起意,是一見傾心。
我們坐在公園長椅上,靜靜看著日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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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我們成了很好的朋友。
一起上下學、吃飯、玩耍,我對他的喜歡,也在日積月累的增多。
週末,我們相約在湖邊放煙花。
煙花棒照亮他的臉,是一張英俊帥氣的臉,皮膚白皙,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就一個字:帥得慘絕人寰。
他看著我,笑著。
我看著他,心臟小鹿亂撞。
真正的心動始於仲夏夜靜謐的湖畔,熱烈且張揚。
隻在我心裡如此。
——
我開始偷偷給他寫情書,可從未送到他手上。
因為我是男生,他也是。
我有些害怕,在這個時代,同性戀是不被認同的,我怕世俗的眼光,怕他不接受,更怕捅破這層窗戶紙,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當然,我還是怕拖他下水。
我一個人心理扭曲就算了,何必去禍害一個正常人。
所以,我要偷偷喜歡他,不讓任何人知道,他也不能知道。
我們依舊是好朋友,他從未發現過我眼裡暗藏的喜歡。
好像是我希望的,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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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紙終究包不住火。
我藏了許久的喜歡,無意間被人撞破,他們拿著我寫給顧之言的情書大肆宣揚,頓時無數謾罵與嘲諷如大雨滂沱,淋濕我的世界。
這件事,自然也傳到了顧之言耳中。
看著他緊鎖的眉頭,拿著情書的指尖撚到泛白,我就隻想逃離這裡。
我一直跑,不顧一切。
羞憤和恐懼充斥我的胸腔,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甩開身後的老師和門衛,直到跑回家裡,直到……看不見顧之言沉下去的臉色。
無法平複的心情,流不儘的眼淚。
我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老師不停給我打來電話,甚至家訪,我都假裝家裡冇有人,我無法平複情緒去麵對這一切。
然後,我悄悄退了學。
我不敢去想象這些天關於我的流言蜚語有多少,然後我想起了顧之言。
我對不起他,因為懦弱和膽怯,我選擇讓他獨自承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真的害怕,我不敢麵對,我會死掉。
所以,顧之言,他會恨我嗎?
我不敢想。
這天夜裡,我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抬頭望去,映照在窗戶邊的影子,我認出來是顧之言。
我們知道對方都在,可我們默契的冇有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抬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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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再也冇敢出現在他麵前,隻偶爾從彆人口中聽說他。
聽說他考上了S大,出國留學,回家繼承公司。
他還是那樣光鮮亮麗,絲毫冇有因為那件事而有所影響。
而我,成了過街老鼠一般。
儘管,無人再提。
直到七年後,他主動找到我,原本降到零點的關係纔有所緩和。
他說:“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我不敢有貪念,所以,我們繼續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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