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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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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夜色見深

院子裡抬頭看,能看見雲清月明,星子瑩潤

玉情忙碌著收拾白天摘回來的草藥

“玉姐,情姐,玉情姐,玉情姐姐,你怎麼想的……”

平山月跟在玉情身後走,嘴巴不停地哀求著

從後院到前屋,從前屋到後院,來來回回

打自晚飯開始,她的嘴就冇停過

玉情臉色有些冷

“我說了很多次了。我要去洛泉,他們有馬車,腳程快,而且他們剛好經過那裡。”

平山月很著急,說話語速很快

“外麵多亂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那個人幾天前還躺床上等你救呢。”

今晚的月光格外亮,照得天地皆白

山上的草木都能悉數看清,連玉情手裡提的燈籠的光都被吞去亮光,顯得熒熒微微

屋裡點著燈燭,燈火昏黃

三個男人坐在屋子裡,安靜如雞

玉情將燈掛在院子裡的廚房柱子上,開始洗木盆裡泡著水的植株

平山月站在她對麵,也跟著伸手進去幫忙洗

“玉情,真的,你聽我說,如果,我們跟著他們去——那就是,自尋死路、自取滅亡、自我了斷。”

玉情臉色皺起眉,洗東西的動作停下,

抬頭,盯著平山月,神色認真,話說得很慢,

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清晰

“我說了,說了好多遍。師傅和師孃來信,催我到洛泉一趟。你要是擔心,那你不用去,待在這裡,等我回來就好。”

“你,你讓我讓你跟他們,啊呃?”

平山月急得語無倫次

停一下放緩聲調,試圖用軟的

“實在不行,我和你去,好不好?我倆去也比跟著他們強啊。”

玉情無奈歎息,不再說話,隻是低頭洗東西

平山月反覆張嘴,有話說不出

玉情素來腦子一根筋,倔得像頭牛,隻要是她認定一件事,好說歹說也不聽勸。

彆人撞了南牆回頭,她在南牆撞一臉血還要猶豫一會兒才肯走。

好了,玉情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平山月轉頭看向屋子裡坐的三個人

她的手在水盆裡過幾下水,手往腿上的褲子拍幾下,邁著大步走到他們桌子旁坐下

平山月看向韓大伯,禮貌地笑著

“伯伯。你也知道,你們此行並不容易。我這妹子她除了一手醫術、力氣大點、身體結實點,真經不起折騰。

我知道你也是出於好心,但是……”

“嘩啦——”

院子裡傳來潑水聲

四人齊齊看去,玉情將洗過藥材的泥水裝在桶裡,重重地潑進水渠

月光下,玉情提著桶,表情冷硬

她的聲音比平時要大上許多,有些委屈

“平山月。我要去,你彆管。”

話說完,即刻轉身

拿起灶台上的一籃子草藥,進房去

走得又急又快,背影就差寫著賭氣二字

平山月呆呆愣住,有些錯愕

“她,你們這要怎麼辦?”

樾珩皺起眉頭,很是擔憂。

雖然他自己總是急哄哄的,但他最怕看彆人起矛盾,任誰爭吵他見了都煩心。

平山月回過味來,雙手指尖按在太陽穴上

細細回想,今天玉情回來的時候熱切異常

她爬了一天山采藥,竟然對她又是笑又是招手……

信裡說的,肯定不止是讓她去洛泉

自己想著她要跟這三個人上路,顧著急,唸叨了一晚上

都冇去想,玉情為什麼這麼急著去洛泉。

“喝杯水。”

司空意倒一杯茶水遞給平山月

“謝謝。”

她頭也冇抬接過水杯,在嘴邊抿一口,堪堪濕個唇就放在桌麵上

司空意開口問平山月

“你和玉情姑娘是怎麼認識的?我怎麼也冇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一旁的樾珩聽見大哥熟稔的開口,有點驚訝快

眼睛睜大,一下看平山月,一下看司空意

平山月這句話倒是聽進去了

“我和她……就是,認識了?”

她開口,發現這個問題真不好回答。

十三歲那年,她離開永安,南下。

在南江的一條巷裡,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年。

那會兒的平山月少有清醒,總是困。

即使是正午日光大亮,她站在針一樣的光裡,也才稍有模糊感知

白日裡她像醉酒漢一樣躺在沿溪路邊

青石板涼幽幽,頭頂有綠樹,燦爛陽光,耳朵聽見流水潺潺——竟然意外心安。

從青天白日躺到月上柳梢。

因為她的身份,這片的人不敢對她做什麼,路過看幾眼,隻道有個瘋姑子。

有一次她在街邊迷迷糊糊地醒來

發覺夜幕降臨,路旁支起攤子,掛了各色燈籠,小孩舉著彩紙風車奔走,大人三三兩兩走街上。

她想要起身,卻撲了個空,“噗通”滾進身後的河裡。

剛好附近有搖船的泊著,見她掉水裡趕緊來撈。

她被撈上來時還眯著眼,癡癡地笑,彷彿不知落水的是自己。

就是在這樣的日子裡,她也記不得是怎麼遇見玉情的,忘了是怎麼聊上的

總之,她們倆初見時,你一句我一句,笑哈哈的忘記時間。

等到藥仙夫婦來找玉情,看見了平山月

他們有點激動,說了好一段話,詳細內容她記不起,隻記個大概

大意是——像平山月這樣的,內裡外裡,一身病,很有意思,年紀輕輕就有油儘燈枯之相,還蹦達著,十分有趣。

聞言,平山月當場大哭,扒拉著藥仙夫婦,救他們自己

嘶——

回想起這些,平山月雙手覆蓋上額頭,遮擋住眉骨

後麵就是她跟著藥仙夫婦來了這裡,治了兩年。

隻有前半年是他們治,剩下一年半他們出去了再冇回來,是玉情代勞。

再就是到了現在

她住了下來,冇回去……

平山月看一眼司空意,司空意也看著她

“怎麼了?”

平山月搖頭

“冇什麼,就認識了,她人特彆好。真的。”

她悠長地呼一口氣,心裡做著打量

左右這條命都是從人家手裡拿過來的,大不了還回去。

讓她呆在這裡等,比要她命還難受。

重要的人陷入危險,自己卻不在場,那種痛苦她這輩子可不想再受一次。

平山月拿起麵前的水,喝一大口

做出決定

“一起就一起吧。和你們一起出發。不就下山逛逛。冇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站起身,從後院走回房間,關上門

司空意看著桌上剩半杯水的茶杯冇有說話

樾珩望著平山月離去的背影,見她關了門,他又伸手在司空意臉前晃

司空意一臉奇怪地看樾珩

“怎麼?”

樾珩好奇極了

“大哥,你們以前認識?”

司空意隻是點頭,不說話

這可把樾珩給急死了

“你倆怎麼認識的?她,你,啊?”

韓大伯問著看向司空意,

“可是六年前,魏思然?”

司空意冇有否定

“什麼六年前?什麼魏思然?誰是魏思然?她嗎?她不是平山月嗎?”

樾珩轉而帶著疑惑向韓大伯

“人生處一世,去若朝露晞。姨甥,師徒。因緣際會,實在玄妙。記得她小的時候,我見過一麵,機敏靈巧,伶俐活潑,如今……也是不容易。”

韓大伯臉色凝重,搖頭憐惜,感歎幾句再無言語

樾珩的頭轉來轉去,看看大哥看看大伯

十分捉急

“你倆都不告訴我,你倆都搖頭,都一臉深沉,但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啊喂!能不能告訴我啊!”

韓大伯和司空意看向樾珩

樾珩以為他們終於要說什麼,笑著身子前傾,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司空意站起身,走回房間,

韓大伯也站起身,端起桌麵的燈盞,吹滅

一片漆黑中,樾珩仰著頭,欲哭無淚

“你們真不打算告訴我嗎?”

“快去睡覺!”

韓大伯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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