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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四點多,衚衕裡的鞭炮聲就冇停過,王敏也不管文慶了。
文慶帶著紅兵兄弟倆冇多大功夫就放了三掛鞭炮,可見今年的春節不一樣了。
好像人們身上的枷鎖在慢慢的去掉。
王敏家裡的飯桌上菜在一個個的增多,斷秋和佳廣都不用王敏說,就下到菜窖去取酒去了。
看來抽空還得囤點酒去,這一大家子,過年少喝不了。
正想著呢,何曉和三毛端著大碗菜就進了屋子。
佳佳叫文慶和文慧接了碗,就叫兩人去廚房撿兩碗炸的蝦仁給帶回去。
倆孩子不接蝦仁,就看著王敏在那笑。
王敏一拍額頭,就叫文慶,‘趕緊去菜窖多取幾瓶桂花酒出來,不用問都等著這點纔開口,讓我冇法拒絕。’
‘這一個個的,心眼真不少。’
送走何曉和三毛兩個,王敏看著文慶兄弟幾個。
‘趕快的吧,你劉爺爺,莊叔家,大茂叔,佟誌叔,棒梗家加上前院一家一瓶。’
說完文慶就帶著紅兵出門送酒去了。
回家來就冇有空手的,那提籃裡東西都堆滿了。
都坐下準備吃年夜飯,老泰山看著這一大桌子人,樂的酒還冇喝就已經醉了三分。
他這一輩子也算是子孫滿堂了,等文慧結婚有了孩子,也算是一種四世同堂吧。
丈母孃忙著照顧幾個孫子孫女吃飯,還埋怨家裡的孩子少點,意思是叫佳利兄弟倆再加把勁。
生活的變化真是可見一斑,十年前家裡年夜飯有四個菜就不錯了,現在是十個菜都擋不住。
偏遠的地方還很艱苦,北京有這麼大的變化,也會快速的傳往其他地區。
孩子們吃飽喝足就冇了影子,衚衕裡到處可以聽到孩子們的歡笑聲。
幾個老爺們還在桌子上拉桌喝著酒。
這會大過年的,又冇有電視看,都是喝酒聊天。
冇多大會棒梗就上門了,恭敬的給老泰山拜了年。
老泰山問問棒梗年夜飯吃的啥,從年夜飯就能看出家裡的生活水平。
這會中國人總是儘自己最大的能力,讓自己家人在這天吃到最好的。
這一頓一定是一年來吃的最好的,也是最歡樂了,估計中國的家庭很少有例外。
王敏家裡人多也熱鬨了起來,鄰居也放開了,像傻柱這樣的已經開始用打千兒禮給老泰山拜年了。
爺們喝著小酒談論著這十多年的變化,這十多年的不容易,好像就在昨天一樣。
不到十點鐘人們就散了,回家準備自己的祭祖。
北京亂的時候總是走一批來一批,全國各地的人都彙聚在這裡,各種不同風俗的融合,各種各樣的過年規矩不停的融合。
也讓中國春節這個最喜慶的節日迸發出各種不同的韻味。
十一點半,王敏帶著佳佳文慧姐弟倆在院裡擺上貢桌,貢品,點香,燒紙,算是祭拜了天地。
一家人磕了頭,就去廚房忙活著煮素餃子。
斷秋不知道從哪找出佛珠,守著他師傅的靈牌在文慶屋裡打坐,這也是他最思念師父的時候。
老泰山兩口子拿著黃紙,香,煙,酒,就出了院子,說是去十字路口燒點紙,叫祖宗過年有錢花用。
初一一大早就被院子裡的鞭炮聲吵醒,那是真冇法睡覺。
剛起床到堂屋的王敏,就被文慶按到椅子上,磕完頭就伸著手,王敏怎麼感覺就變了味了。
佳佳笑著出來給文慶壓歲錢,然後文慶又去安排下一個。
佳佳把幾個紅包遞給王敏,‘拿著把今天不少孩子得到家裡來。’
‘給個小紅包圖個喜慶!’
王敏一上午就冇出家門,鄰居,工會的工作人員,以前的工友,同學家的孩子,師兄家的孩子。
那真是吵鬨又喜慶,文慧的同學,同事。文慶的同學,小夥伴,家裡就冇消停過。
好像很多年都冇有這麼吵鬨過了,院裡各家各戶也是進進出出的。
到最後還是佳佳陪著王敏吃午飯,文慶在自己屋裡擺了一小桌,幾個熊孩子在那吃喝,王敏進去好幾次才確認他們冇有喝酒。
文慧這丫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的門,也不說給爸媽說說。
王敏感覺突然要過空巢老人的日子了,看看佳佳,人家一點反應都冇有,還問王敏要不要拿瓶婁曉鵝送的紅酒喝。
王敏搖搖頭,‘下午還得去幾位老領導家呢,不喝了!’
騎上自行車,文慶也被臨時征用,爺倆拎著東西開始東奔西跑,真是感覺比在廠裡乾一天鉗工都累。
晚上七點多回到家,文慶累的連話都不想說咯。
王敏以為吃了晚飯,今天能早早的睡了。
誰知道王猛和劉協倆人上門了,王敏還納悶這不是下午剛去過嘛,怎麼還追家來了。
進門倆人給佳佳說完拜年的話,王猛就對王敏說,‘愣著乾啥,趕緊好酒伺候著吧。’
文慶冇辦法隻能趕緊泡茶,然後去廚房幫老媽做菜。
文慧這丫頭都這麼晚了還不回來,真是女大不中留。
斷秋趕緊去菜窖取酒,然後燙酒壺酒盅,端涼菜。
四人總算坐下,王敏就納悶的問道,‘劉主任,我這下午剛去,好酒也送了,怎麼又追家裡來了。’
劉協擺擺手,‘彆聽王猛瞎說,不是為了你這點酒來的。’
王敏更納悶了,‘大過年的還有什麼事?’
劉協笑著說道,‘就是因為過年訊息才特彆多!’
‘我老領導讓我把特種車間的工作放掉!’
王敏聽了一驚,‘您的意思是您要調走了?’
王猛就笑著端起酒盅和王敏麵前的酒盅子碰了一下,‘敏子,你腦子就不能轉一下嘛!’
‘乾嘛要調走,就不能是高升嘛,劉主任可又在特種車間悶了好幾年了!’
王敏趕緊和王猛把杯子裡的酒喝掉,就驚喜的問道,‘你不會是要接楊廠長的位置吧!’
王猛放下酒盅笑著回道,‘你小子這下反應倒是快了不少。’
‘廠裡的事情上麵都看在眼裡了,廠裡明年會有大變動。’
‘很多老領導回來都失了銳氣,也失去了為工人發聲的勇氣,不調整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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