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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界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 第231章 有來有往

第231章 有來有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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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期開開心心的跟蘇娘子、徐娘、常映、幾個“月”窩在合歡閣過歲除。

她今日做了十味湯包,佛跳牆等等拿手菜不說,還讓三月掌勺炒了一道辣花腰,她嚐了一嘗,味道尚可,但火候還欠著不少,要學成出師擔任廚娘還需刻苦努力,不過徐娘已經覺得三月的天賦很讓人震驚了,一連聲的感慨“名師出高徒”,堅信三月隻要再精進兩年手藝,絕對可以自立門戶。

三月喝了口花蜜般的清釀,卻被稱讚辣紅了臉,但她猶豫都不曾猶豫連忙聲明:“奴婢哪裡都不去,隻盼著更中用些,幫得上夫人的手。”

常映也挾了一箸子辣花腰,卷著舌頭直吸涼氣,趕緊喝一大口清釀壓著辣味,把手在嘴巴前扇著風:“對對對,哪裡都彆去,我們都在一處呆著最好。”

徐娘發愁地看了常映一眼,覺著這個乾女兒恐怕是難嫁出去了。

蘇娘子吃著女兒挾給她的湯包,雖然心裡有了準備,但仍然被薄薄一層麪皮咬破後,湧出的鮮美湯汁給驚豔得半眯了眼,她是品不出來餡料裡加了多少食材廢了多少心思,但覺湯汁吞嚥入腹,卻連心脈都被酥化了,便是擱一年之前,她都從來不曾奢望過上這樣的日子,跟女兒共度歲除夜,身邊圍滿歡聲笑語的人,隻有善意親切的言語,惡鄙、冷眼、防忌統統從生活裡褪消,彷彿這個世間,從來不曾對她展示殘忍一麵。

被幸福緊密圍裹的感覺,讓蘇娘子想起了女兒極其關注的,而今心結未解的趙瑗。

“還是試著去邀請邀請趙娘子吧,她今日一個人在渺一間,也著實是太冷清了。”

“說起四娘子來,仆誰都不服就服夫人,過去幾個歲除夜,連郎主都不能勸四娘子出屋子一步,但夫人卻能勸成四娘子去西樓居跟居士共渡。”

蘇娘子才知道今天趙瑗居然去了西樓居。

芳期笑道:“阿瑗的心結,要徹底解開不能急於一時,還不能向直中取,隻要曲中求,所以我今日就隻拿姨姥姥也是獨自過節勸說她去跟姨姥姥作個伴,阿瑗本就敬重姨姥姥,且想著今日就算去西樓居,也不能夠有飲宴作樂的場麵,無非是陪姨姥姥飲著酒,談論詩詞,她就答應了。”

蘇娘子就默默想:趙姬喜歡詩詞,我莫不然親手製些詩簽,送給她做新歲禮,雖不值什麼,但算投其所好,晏國師雖說對期兒並無男女之情,可期兒確然多得他的照顧,我而今這樣的日子多靠的是期兒,論到底同樣也欠晏國師的人情,我是冇能力報答國師涓滴的,唯有幫著期兒開解趙姬。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在世間冇個家人依靠,多虧還有晏國師顧念舊情,隻可惜了一雙有情人,爭獲不了個明媒正娶的夫妻名份。

她又想芳期雖是晏遲名義上的妻室,又奈何彼此偏對彼此無心,這樣下去終究是不符常情的生活,不曉得哪一天就戛然而止,最好的結果便是,芳期還如這時的心境,不為情感糾絆,哪怕是一直不遇有緣人呢,隻要還能生氣勃勃的,跟她在一處,有幾個投契的好友聚會,就歡歡喜喜酣暢快活。

“不然我們一陣間去無情樓吧,今日家裡不能放煙火,又是我連累得你們逛不成夜市,一陣間我們往無情樓上去,看彆家的煙火。”芳期這是第一個真心實意想要守夜的歲除夜,就不想喝那麼多酒,怕酒意摧發了睡意,犯困影響了興頭,剛纔她聽常映說十全苑旁邊的天和壩晚上有擊鞠賽演,那些都是靠擊鞠博戲為營生的賽手,她從前冇聽說過臨安城裡的歲除夜還有這樣的熱鬨,可惜現在知道了,立時又去不得。

就越發想找點彆的意趣彌補。

眾人冇一個想掃芳期興的,披的披風氅捧的捧手爐,芳期就想再往皰廚去拌幾道冷菜,一陣間配著湯鍋繼續吃吃喝喝,讓眾人先去無情樓上安排彆樣,她隻帶著三月往清歡裡走。

怎知剛進後角門,還冇等經過那株古榕樹,就見去憂拎著個風燈過來,竟說晏國師回清歡裡來了。

芳期就猜度著怕不是歲除夜晏遲的腿疾又發作了,實在待不得沂國公府。

一進寢房,卻又見晏遲盤膝坐在靠著東窗的那張闊榻上,這姿態就不像膝節不適,麵前的矮幾上乾乾淨淨隻有一盞茶,因著清歡裡的寢房今晚預算要“空置”,火牆地熱均未啟用,這人也冇讓仆婢先置炭盆供暖,就更不像腿疾發作的狀況。

芳期摸不著頭腦,眼睛裡透著疑問走過去。

“有件事我回來告訴你。”晏遲不待問就先說。

多大的事讓晏大國師歲除夜的還親自回來當麵說啊?芳期連忙摒息凝神洗耳恭聽。

“周寬死了,今晚剛死。”

芳期:……

好半天才憋出句話:“死得很新鮮啊……”還冇隔夜,可不“新鮮”。

晏遲被這稀奇的說法先鬨得一怔,而後就感覺到了笑意在丹田不斷的翻湧,他覺得丫頭果然有觸動他笑穴的才能,比如歲除夜這般無趣的日子,是不排斥想要開懷一笑的衝動在五經八脈橫衝直撞的。

偏忍了笑:“我以為你聽聞這樣的喜訊,該說的是蒼天有眼。”

“不至於不至於。”芳期連連擺手:“我跟週五郎原本冇什麼深仇大恨,隻是不願嫁給他罷了,當然他那種病發作年紀輕輕就過世了,誰讓他不檢點?我不同情這樣的人,卻也冇到聽聞死訊額首相慶的地步。”

她說得很自然,每一個字晏遲都相信,於是晏遲在自省:這丫頭是個有仇報仇的人,心胸卻不狹隘,我該知道如今周寬是死是活早不是她還關注的事體了,犯得著立時聽聞就立時趕回來告訴她這聲?想來也是我今日太覺得無趣了,遍數身邊的人,似乎也隻有丫頭真正讓我覺得閒極無聊時能感幾分意趣,我有時候還是需要意趣,就像我過去,偶爾也會聽金屋苑的女伎撫琴唱曲,聽她們說詼諧話,看她們和著樂音起舞。

冇有一個人需要的當真是龐大的徹底寂靜的世界。

否則為什麼那麼多的人,臨了臨了最終也會畏懼死亡呢?

“晏郎這時回來,莫不是因為那邊的飲食著實不合胃口吧?”芳期試探著問。

“飲食當然是不合胃口的。”晏遲一聲嗤笑:“沂國公這麼窮,養家餬口已經不容易了,哪裡還養得起廚娘,他請的那個廚子,過去就是個幫廚,一年至多耗個百八十兩的工錢,就這樣黃氏還盤算著讓家裡的官奴悄悄學會幾道能鎮宴桌的大菜,就把廚子給辭了呢。”

芳期頓悟:“我這就去皰廚,現炒幾道熱菜上來。”

晏遲今日卻覺得芳期下廚這點子時間都有些難以打發,他要是也跟去皰廚吧,一來受不了那裡頭的油煙味,再則讓“廚娘”分了心,做出來的菜肴肯定也大打折扣,於是冇同意:“歲除夜,大晚上的你也彆再折騰了,我剛纔逛去沈廚吃了幾口,倒不覺得餓……”

“晏郎行行好,就讓我去皰廚折騰吧,彆讓我在棋盤上折騰。”芳期趕忙求情:“歲除夜,大晚上的,下棋的事就彆提了好不好?”

晏遲:……

芳期突然看著麵前的人又一次露齒歡笑,震驚得以為自己是被象碁這“噩夢”嚇得眼花了。

“覃三娘,今天不折騰你,就說一會兒子話吧。”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晏遲邊笑邊找話題:“正月初二婿拜嶽家,我得跟你往覃相邸,隻是王氏新喪未久,相邸並不會設宴,去找個轉就回來了,那天也不會有外客登門,我正好可以招待蘇娘子。”

芳期體諒晏國師話題找得辛苦,雖說她眼下更鬨不清大國師今晚又是哪根脈搭錯了筋,既不用她下廚還放過了她“精進”旗藝,真心想要坐在這裡說大閒話似的,不過找話題活氣氛是她擅長,她該比國師更努力。

就順著這話說:“回相邸,我又能見陽春奴了,上回見她她是能抬頭的了,可喜的是眉眼長開後越瞅越像阿兄,這一回見,說不定她就能喊我姑姑了。”

“不到半歲的嬰孩兒哪能喊你姑姑。”

“不會喊也不要緊,我跟晏郎看我給陽春奴備的新歲禮。”芳期話說完,就想起因為要服製,她的日常用具都搬去了無主林的廂房,給小侄女的新歲禮自然也不會放在這處,這時間幾個月都在無情樓呢,她總不好使喚晏遲的婢女去跑腿,且去憂、罷愁都不曉得她的物件怎麼收放,隻能自己跑一趟。

“不用去拿,給小兒的新歲禮能有什麼花樣?無非長生鎖之類的罷了。”晏遲忽而想起:“我的新歲禮呢?”

芳期:……

晏遲看她驚惶的模樣都覺得又想發笑,偏板著臉:“親疏有彆歸親疏有彆,好歹覃三娘你而今既欠著錢又欠著情吧,對我這債主恩公,你也未免太不用心諂媚了。”

芳期還能看出晏遲是佯怒,不是真同她計較,就腆顏耍起無賴來:“晏郎不也冇替我準備新歲禮麼,錢得還情也得還,但禮信的事自古可都講究有來有往。”

“你說吧,你今日有什麼願望,我替你實現了,就當我給你的新歲禮,但你彆忘了有來有往這話。”晏遲再次“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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