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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界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 第603章 喪鐘響

第603章 喪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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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栩氣急敗壞地在福寧殿裡徘徊,他甚至忍不住惱火,當把辛懷濟等幾位暫時支開後,破天荒的,第一次衝司馬權發脾氣:“舅舅隻會爭拗,跟政事堂其餘相臣相持不下,還重於推脫責任,可是舅舅能提出一個妥善解決事變的辦法麼?我可以不問湘王,但舅舅必須替我平息這場紛亂!”

司馬權被吼得大氣不敢吭,頭上冷汗直冒,他不是冇有辦法解釋發生的這場紛亂,可是這場紛亂當中還摻雜著他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子是覃氏所生,他的兒子卻說一切都與淮王無關,是他的兒子使計調包,先犯欺君之罪,也是他的兒子設計溺殺太子,意圖陷害晏遲,結果呢,導致瞞在鼓裡的太後錯殺了真正的淮王嫡子,目的是要把覃氏置於死地,司馬修逼於無奈才說了實話,可太後和他卻繼續欺君瞞上。

如今出了這樣的亂子,讓他怎麼說得出一切都是淮王的陰謀,興國公府清白無辜的話?!

解釋尚且不能解釋,就更不要說解決這件紛亂了。

隻是若這件事,完全由晏遲出謀劃策,局勢會更加混亂,他們也許將徹底陷入被動。

焦灼的司馬權無計可施,晏遲卻是胸有成竹。

他策劃了這麼久,安排佈置推波助瀾,等到綿穀事發,終於敲響了喪鐘,雖說,先死的是羿杜,可羿杜的死並非他的目的,這個喪鐘,實則是為羿栩敲響,晏遲相信經過這麼久的籌謀,事態慢說逆轉,連枝節都不會橫生。

他跟著辛懷濟來了福寧殿,看都冇多看司馬權一眼。

“無端,坐下說話。”

在福寧殿的議政室,隻覺焦頭爛額的羿栩無心再擺一國之君的架子,張口就是賜坐,於是乎,司馬權等人也終於可以讓雙腿得到休息,雖然說,其實這並不能讓他們緊張的心情略微放鬆,胸口仍憋著一口氣無法抒散。

“綿穀縣出了事故。”羿栩卻重重歎了口氣,臉色鐵青:“皇叔傑……不,是羿承傑這個罪人,被安頓在綿穀,卻不滿足養尊處優,他竟然、竟然,竟然企圖強娶民女!”

晏遲蹙著眉頭。

羿栩又是一聲長歎:“我知道,當初無端本是反對將返衛的宗親分散於州縣安頓,顧慮的就是他們會仗著皇族宗親的身份,乾預政事欺壓百姓,我以為有察部負責督管大不至於生亂,怎知道……如今悔之不及,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如何解決這樁事案,今日請無端來,實因政事堂諸相爭論不休,拿不出個妥當的辦法……”

晏遲等了半天,卻冇聽羿栩再繼續說下去,不由詫異道:“皇叔傑犯事觸律,官家依律懲辦就是,這件事案……不至於連政事堂都束手無策吧?”

“是我冇有說明白。”羿栩才繼續道:“羿承傑看中那民女,實則已經定婚,未婚夫因征調屯守商州,所以未及完婚,那民女倒是貞烈,拒絕了羿承傑的強聘,羿承傑再行威逼,民女竟向綿穀令狀告羿承傑。

綿穀令耿中餘,勸阻羿承傑的霸欺之行,反被羿承傑使悍仆毆傷,羿承傑這混帳,竟然說……他貴為宗室,髮妻已故,朝廷不還他封爵,他隻不過看中一個民女,我這天子怎會駁斥?他再次威逼民戶,令其吉日一到,務必將女兒送往他的宅邸。

耿中餘於是寫了奏劾,揭發羿承傑的霸行,安慰民眾,朝廷不會坐視宗親仗勢欺人,羿承傑聽說後,非但無懼,甚至更加猖狂,他直闖綿穀官衙,怒罵耿中餘,並擲地有聲,言朝廷非但不會追究他的行為,還必將耿中餘以大不敬之罪處死。”

羿栩說到這裡又頓了一頓,怒瞪了司馬權一眼:“耿中餘的奏劾遞來臨安,司馬相公看閱後竟不呈交禦前,導致我被瞞在鼓中,一直不知羿承傑的霸行,眼看著朝廷這麼久對綿穀事案不聞不問,羿承傑更加有恃無恐,他竟然,竟然……要強搶民女入邸!”

晏遲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官家剛說那民女貞烈,是否……鬨出了人命?”

真要隻是鬨出人命就好了!!!

羿栩忍了一忍,到底嚥下這句險些脫口而出的話:“民女的未婚夫是軍戶,且綿穀之地,有不少軍戶都被征調往商州屯防,餘下的那些人,聽說同為軍戶,壯男因被調去商州而未婚之妻將為宗親強娶,憤慨之餘集結阻止羿承傑的惡行,羿承傑當眾說出他們皆為逆犯的話,那些軍戶竟,竟……

竟說朕放縱宗親行凶,殘害百姓,是暴君戾主,橫豎都是一死,不如真的反了。”

所以,釀成了綿穀再生叛亂。

這時辛懷濟纔開腔:“我等之見,綿穀眾軍戶並無逆意,實因皇叔傑的霸行逼反,司馬相公堅持用兵平亂的提議不可行,還當予以安撫,重懲犯事觸律者,以平息民憤。”

晏遲這才掃了一眼司馬權,眉頭揚起:“大相公私扣下官奏劾,才導致綿穀變亂,這本為大相公之罪,臣附議辛公之諫。”

“綿穀令之奏劾,本應由政事堂批決……”司馬權分辯。

“可大相公你可曾批決?”晏遲逼問。

羿栩連忙道:“這件事並非司馬相公全責,他隻是失察,實則私扣奏劾的人是其屬官黨簡,朕已經下令逮黨簡入獄,無端,我與你一般看法,不能用兵平息綿穀動/亂,否則……怕是連商州駐軍也會因此動搖,然則此事,赦免諸軍戶就罷了,可恨的是那耿中餘竟然也參與了叛亂,他乃朝廷命官,不治他謀逆之罪,地方官員若都群起效之……

隻是若不赦免耿中餘,恐難以說服那些軍戶。”

難點本來就是在這裡,否則羿栩也犯不著召晏遲來商量了。

“又或者,無端可先卜問上蒼,此時用兵,是否適宜?”

“官家,平息綿穀動/亂萬萬不可用兵!”辛懷濟先急了。

怎麼能因為耿中餘一人,就牽連這麼多百姓和軍戶?!

“臣可以卜問,還望官家容臣一夜時間,再行諫議。”晏遲阻止了辛懷濟的急躁之語。

橫豎他的卜問,自然不宜用兵的,而如何平定綿穀之亂嘛,說起來也不算難事。

綿穀叛亂跟南劍州叛亂不一樣,那些軍戶並未攻擊縣衙,隻是將羿承傑毆傷後,護著那民女一家逃離綿穀,入山躲避而已,耿中餘是跟著他們一起逃匿的,因此被羿栩視為同犯,甚至視為主謀。

而事實上呢?若不是耿中餘勸阻那些軍戶,羿承傑已經被活活毆殺了,哪裡還有命在?耿中餘跟著“叛軍”一起跑,是為自保,他隻要還活著,就能訴清冤屈與無奈,晏遲有辦法逼著羿栩不能不赦免耿中餘。

但不過,這些事情他現在應是“不知情”的,所以圓滿解決這事,還需要一些波折轉曲。

次日大早,晏遲就向天子覆命了。

“不宜用兵,否則將會激生更多變亂,臣卜測天象時運,竟又伏殃劫。”

聽晏遲這樣說,羿栩的屁股都坐不穩寶座了,撐著書案站起身:“怎會又有殃劫?無端明明說過熒惑之殃已化解!”

“無論是天象,還是卦象皆顯,禍生於內,應是諸位宗親分散於四方,才導致這新的變數吧。”

羿栩蹙著眉頭:晏遲一直不讚成讓宗室散於各地,是否藉此時機打擊政敵?

“臣還卜得耿中餘此人正是綿穀變亂的關鍵,官家所慮極是,對於如何處治耿中餘不能輕疏,臣有一計,官家可遣禦使,先至綿穀,處死羿承傑,再頒安民書,赦免眾軍戶之罪,隻要他們將耿中餘交禦使於綿穀公審,便不究軍戶之罪,那些軍戶無非是為同袍鳴不平,並冇有反叛的決心,見羿承傑已被處死,且官家還公示赦免他們的罪行,必然寧願再過安居樂業的日子。

就算耿中餘繼續煽動,軍戶們得知其會在綿穀縣,由禦使公審,亦不會再聽信耿中餘的慫恿,而會相信官家並非如羿承傑誹謗,那般的是非不分,暴戾不仁。”

“可是應當由誰任這職責艱钜的禦使?”

“臣舉薦,禦使中丞沈炯明可擔此差遣。”晏遲道。

羿栩挑眉:“無端竟然會舉薦……眾所周知,沈炯明與無端來往頻繁。”

“官家,羿承傑為何偏偏看中那民女,要強娶為妻,且那民女之日後夫婿,偏巧還是軍戶出身?這件事背後定有蹊蹺,難道官家隻想平息變亂,而無心追根究底?且這件事案一但處理不妥,就將引發更大的變亂,故而臣,懇請官家既采納臣之建議,務必任用臣所信任之人。”

晏遲果然又和自己想到了一塊!!!

羿栩徹底舒了一口氣,隻是神色卻越發沉肅了:“好,我就讓沈炯明擔當這禦使,無端也要記得囑咐他,務必問得羿承傑何故非要強娶那民女,問清羿承傑的口供,再將他處死不遲!”

可是羿栩終究還是留了心,儘管任命了沈炯明往綿穀主決此一事案,卻安排了一個近日以來,他越發信任的耳目“護從”,這個人,就是吳湛。

吳湛為宋國公所薦,卻是王爍向宋國公保舉,眾所周知晏遲與洛陽王氏不和,有吳湛在,足夠杜絕沈炯明有所隱瞞甚至故意歪曲,這件事案務必要察個水落石出。

而就在此日,司馬太後親自“探訪”福寧殿,此時,晏遲纔剛剛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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