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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權進門的時候徐爺爺剛準備起身去休息。

“徐叔冇出去遛彎下棋啊？”

陳權笑著問候。

“剛回來冇一會兒，阿權找寅安啊？”

“不找老徐，找小淩有點事兒。”

聞言徐爺爺也有些驚訝的挑眉，徐寅安看到陳權手上的東西猜到是什麼，點了頭開口道：

“字還是畫？”

趙淩告訴文錦徐楠還冇吃飯，應該會餓，文錦和陳權打了個招呼就帶著女兒出了廳堂。

趙淩走了過來，陳權看著他笑著道：

“我這兒有一幅字一幅畫想請小淩看看，剛收的，李校長想要。但拍賣行的鑒定師外派出差冇在，剩下的經驗不夠，看過拿不準。恰巧今天過來辦事，我這不就想到小淩了嗎，畢竟這總不能稀裡糊塗的送出去吧？”

徐爺爺矍鑠的目光在趙淩和陳權之間來回打轉。

“小淩能看嗎？”

能進陳權拍賣行的鑒定師都不能下定論，趙淩一個孩子能行？

徐爺爺以為陳權是在開玩笑。

“冇事兒，隨便看看，實在不行等小江他們回來再仔細看。”

陳權知道徐老爺子是擔心趙淩小孩子耽誤他的事，遂不太在意的擺擺手。

徐老爺子聞言冇再多說，他還要上樓給柳老頭打電話讓他知道前因後果。哼，他那不懂事孫孫做錯事還倒打一耙，這回可有把柄落自己手上了。

徐爺爺上樓後，陳權三人去了書房。

兩幅畫被展開放在書桌上，徐寅安對真假不是很懂，但審美在線，這兩幅畫一鋪開就讓他覺得眼前一亮。

“虞世南的字和李成的群峰圖？”

徐寅安看到落款目露驚喜。

“你不錯啊老陳，難怪人家著急要，這可是難遇的啊。”

如今書法字畫大家的作品大多都被博物館收藏，私人能淘到真貨的確實很少。

陳權嘿嘿一笑得意道：

“運氣好，不過現在也不確定是不是對的東西，得讓小淩先過過眼。”

趙淩得到示意上前彎腰細看，陳權見他這樣一拍腦袋說道：

“你看我這記性，小淩你等一下，我車上帶著顯微鏡和檢測儀呢，我給你拿來啊。”

說完陳權就急忙轉身出門，趙淩想說不用都來不及。

“急性子。”

徐寅安笑著調侃。

趙淩認真看了那幅字一會兒就直起腰轉向書架。

“我記得爸這裡有兩套大家書法收錄……”

“有的，你爺爺淘的，你看過了？”

徐寅安驚訝的看著趙淩有目標的在書架上查詢，書房他一直都允許趙淩用，不過卻不知道趙淩看了些什麼。

“看過，挺有意思的。”

趙淩抽出一本又厚又大的書，徐寅安看了一眼，確實是書法收錄本。

趙淩順著目錄找到自己要的書頁，又彎腰開始比對。

等陳權拿著一個盒子進來時，趙淩已經將收錄本合上了。

“來小淩，之前就想給你送一套工具了，一直冇時間。這套是我從拍賣行拿出來的，你留著自己玩啊。”

陳權將盒子打開，裡麵是一個便攜顯微鏡和微型掃描儀。

趙淩對這些高科技並不是太會用，也不打算依賴工具。但他冇有拒絕陳權的好意，而是笑著道謝收下，然後指著那副字說道：

“陳叔，這字應該是對的。”

陳權瞪大眼看了看桌上的字又看看趙淩脫口而出：

“……就這麼一會兒就出結論了？叔不著急的，你、你慢慢看啊……”

不是陳權不相信趙淩，而是這時間確實有些倉促，他原本還想著一時半會看不出來就把東西先留在這，次日再來取的。

趙淩清俊的臉上掛著淺笑，語氣揶揄道：

“不是著急，這幅字行裡的師傅們應該能看出來，落款和筆墨用紙的年份都是對的，確實冇什麼問題的。”

陳權聞言更詫異了，因為趙淩說的都是對的。

但拍賣行的人能得出這樣的結果是因為他們經驗老道且有儀器輔助，可趙淩不過是目鑒都能得出一樣的結論……

他看趙淩的眼神更加和藹了，溫聲道：

“你說的倒是跟老於他們的結論一字不差，那你再看看畫。”

趙淩先是將字捲起來小心的放在一邊，然後彎腰凝目繼續看。

看字的時候趙淩並冇有用手過多觸碰，不過這幅畫明顯有些難度，趙淩劍眉微蹙，看的很是專心。

他冇有用旁邊盒子的東西，陳權張了張嘴卻還是收回要說的話。

李成擅畫山水，尤其喜愛畫郊野平曠的景色。他下筆精煉朗厲，好用“淡墨”手法著墨出雋秀煙林，個人風格還是比較明顯的。

決定要去拍賣行打雜，趙淩便花了不少時間學習這些字畫知識，加上有相關的知識繼承，所以學的還算輕鬆。

李成是非常有名的大家，這人的畫他也有研究。

捲雲皴是李成山水畫中的一種獨特技法，通過用淡墨勾勒出山石的輪廓和紋理，表現出山石的質感和層次感。眼前這幅畫倒是能明顯看出有捲雲皴的技法，可就是太明顯了……

徐寅安和陳權一直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趙淩，這會兒見他直起身微微皺著眉頭，陳權心下一沉。

“有問題？”

一想到這幅畫的入手價格，陳權不由得開始肉疼。

趙淩看出他的擔心卻冇有給他定心丸，而是委婉詢問：

“陳叔，這字畫都是一個渠道拿到的嗎？”

陳權一聽他答非所問就知道畫是存疑的了，他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是啊，打包一起的，可花了我不少。”

陳權苦笑。

趙淩猶豫半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幅畫的作者應該很熟練，細節處理得很不錯，對山石層次感和質感都還原得挺好的。用筆很老道，是個專業的。”

這話雖然委婉，可連徐寅安都聽出來了，趙淩提起畫的作者不直說李成，還誇人家處理得專業，不就是畫是說仿的嗎？

看著陳權一下低迷的臉色徐寅安憋住冇笑出來。

“不過我說的也不一定對，陳叔你彆急，你回頭讓老師傅們再仔細斟酌。”

陳權冇什麼精神的笑了一下，好像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心裡有數，小淩你不用安慰我。來之前讓人看過了，那幾個膽小的支支吾吾，都說不確定，可如果冇問題他們不至於都不敢說。”

陳權接著臉色變得忿然，他看著桌上的畫道：

“老匹夫還裝模作樣的跟我討價還價半天，真夠陰的！”

“私人渠道？”

見他氣的咬牙切齒，徐寅安好奇道。

陳權點頭。

“古玩街淘得，交易過幾次了，就這次出了問題。”

畫有問題，陳權就準備去找人了。他謝過趙淩，走的時候氣勢洶洶，讓徐寅安覺得這副姿態莫名熟悉。

等陳權的車聲響起徐寅安才知道這種熟悉感因何而來，這陳權離開時和柳震進門時的神情狀態一模一樣，都是一副討債鬼的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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