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冰糖流心餅在縣城的書院和書生之間算是徹底火了,因為下雨而冇有出攤的薛柳所不知道的是,甚至有才子為她的冰糖流心餅做了一首打油詩:
“柿葉翻紅落白霜,冰糖流心透汪汪。
瓊漿玉液甜蜜蜜,一口咬來塞蜜糖。”
這首打油詩從書生之間流傳開來,慢慢擴散到最後縣城裡人儘皆知,這下冰糖流心餅直接火爆整個縣城,吃過的都說好,冇吃過的人人都想嚐嚐這詩裡的“冰糖流心”是個什麼滋味。
可左等右等,那賣貨的攤子一直冇擺出來,這下更是吊足了全城人的胃口,一躍成為城裡最炙手可熱的商品。
平城縣最大的客棧“客悅酒樓”的二樓的一個雅間內,一個身著華麗衣服的男子,靠坐在窗邊,聽著樓下大堂食客們的議論聲,若有所思。
他叫來酒樓的掌櫃,淡淡吩咐:“讓你去打聽的,打聽到了嗎?”
“回少東家,小的去街上打聽了。”掌櫃的低頭恭敬的回稟道:“這冰糖流心餅是前幾日纔在城裡出現的一種新吃食,好似是柿子做的,手法做的很是巧妙,在民間口碑很是不錯。”
“這賣這點心的人一直冇來?”
“我派人一直在街口守著,冇見到人。”
“再派人到城門口等著,若他們明日進城,務必第一時間將他們請來。”男子說完,便揮揮手讓掌櫃的下去。
如今這城裡,人氣最熱的就是這冰糖流心餅了,這麼好的商機,他自然不會放過,必須搶占第一波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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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薛家眾人對這些都一無所知,天晴了,他們又任勞任怨的起了大早,然後揹著裝滿柿餅的竹筐走到到鎮上,找客棧的李三金小哥搭牛車。
小哥李三金也是裡甲鎮人,又天天在鎮上活動,薛柳便就向他打聽上次賣她荷葉的老伯的事,上次買的荷葉已經用完了。
李三金聽到薛柳打聽這個事,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冇說話。
薛柳便解釋道:“我們是去鎮上賣吃食的,想要荷葉用作包裝,上次我也是在那位大伯那裡買了一些,但冇有留下聯絡方式,特向你打聽一下,是否認得那個賣蓮蓬的老伯嗎?”
李三金這才點點頭,淡淡的說:“他是我二伯。”
薛柳這下真的驚訝了,這麼巧?
“那小哥能否幫忙遞個話?就說我還要100張荷葉,我還是按10張一文的價格收。”薛柳說著遞給他4文錢,算是定金。
李三金想了想,接過銅錢點頭答應了。
薛柳便跟他定好時間,要求還是明早的這個時候,將荷葉送到鎮上來。
這次上縣城的人不多,就薛柳一家人,李三金也冇耽誤時間多等,揮動牛鞭便啟程了。
薛興貴坐在牛車上,心裡還有些擔心:“也不知道耽誤這幾天冇來,會不會影響生意,要是在縣城有個鋪子就好了。”
薛柳何嘗不想呢,但一家鋪子是她現在想都不敢想的。
胡大明聽的哈哈大笑,嘲笑的笑:“不愧是親叔侄,一個比一個敢想,侄女想買大車,你想買鋪子。”
薛興貴對上次薛柳說的話記憶猶新,如今現學現用:“人總要有夢想,萬一哪天實現了呢!”
薛興富:“莫要口出狂言,腳踏實地纔是正理,你是長輩更應該以身作則纔是。”
胡大明得意的挑高眉毛看著薛興貴,挨批評了吧,該!
就在他們鬥嘴的過程中,牛車慢悠悠晃到趕到城門口,他們依舊排隊進城,可剛過城門就被一個店小二穿著打扮的人喊住了。
“幾位可是賣冰糖流心餅的東家?”小二一臉熱情洋溢的問道,直接把薛柳幾人問懵了。
東家?他們都有這麼高級的身份了?
薛興富警惕的上前一步,擋在前麵,嘴上客氣的說道:“當不起一聲東家,我們隻是來賣些吃食的販夫走卒罷了,不知您是哪位?為何找的我們?”
“那我就是找對了!我是咱們縣城客悅酒樓的夥計,我們少東家命小人一早就來這候著,想請幾位去酒樓一敘。”
薛興富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茫然不解。
薛柳倒是知道這客悅酒樓,之前她逛街調研的時候觀察過,是縣城裡最大的一家酒樓,生意非常好,她在門外張望的時候,裡麵高朋滿座,所以當時的她直接放棄了跟這家合作的打算,找了下一家。
薛興富心裡狐疑,自然不肯直接跟人走:“請問這位小哥,你們少東家為的何事找的我們?我們也好心裡有數。”
“是好事!幾位隨我來便知,是為了你們那冰糖流心餅呢!”
聽到這薛柳便心中有數了,這是她不去就山,山反而靠過來?
薛柳拉拉薛興富的衣袖,湊到他耳邊悄悄嘀咕了幾句,薛興富這才衝那位夥計一點頭,“麻煩帶路。”
小二邊領路,邊跟他們繪聲繪色的說了冰糖流心餅因為書生的一首詩,火爆全城的事。
聽的薛興貴心潮澎湃,不停的誇那書生,“果真有學問的就是不一樣,你看看咱們喊破嗓子纔有人來,人家隨便寫首詩,全城人都知道了!”
胡大明:“不然怎麼人家是讀書人能當官,咱們隻能在地裡刨食呢。”
薛家幾人被小二領著到酒樓二樓的一個雅間稍作休息,稱他們的少東家馬上就來。他們剛坐下冇多久,又有小兒貼心的給他們送上來好幾盤的早點小食和茶水,稱是免費招待他們的。
其他人還冇動筷子,胡大明先不客氣的吃起來,誇讚道:“這酒樓老闆人不錯,這點心更不錯。你們都吃啊,不是說不要錢嗎?”
薛興貴也拿起一個早點吃起來,“冇錯,不吃白不吃。”
薛興富和薛柳:……
等了有一會兒,才見一個穿著貴氣的男人走了進來,對他們客氣的寒暄了一番,纔開口進入正題。
男子自稱姓吳,家裡排行老五,人稱五爺,是這酒樓的少東家。
“一直聽說這冰糖流心餅隻應天上有,吃過的都念念不忘,不知是否有幸能讓在下一嘗究竟?”
薛柳上輩子見慣了這種套路,自然看得出來他的目的,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一個柿餅遞過去。
五爺品嚐過後,心裡便有數了,客氣的對薛興富說道:“我這有一樁生意,想同諸位商談,不知閣下是否感興趣?”
薛興富冇回答他的話,反而轉頭看著薛柳,這柿餅都是薛柳弄出來的,如何賣也是薛柳定的,現在自然也是薛柳做主。
五爺倒是有些錯愕了,這一行四人中,他看薛興富年長又穩重,以為是他做主,冇想到竟是讓一個小姑娘拿主意?
“承蒙五爺看得起咱們這小買賣,能與貴店合作,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隻是不知五爺這生意是想怎麼做?”薛柳自然的接過話題回答道。
五爺暗自打量了一番薛柳,隱下心中的吃驚,也不介意與一個小姑娘談生意,笑著說:“我聽說你們不是縣城中人,日日趕早來這鎮上賣,路途也是辛苦,不如將這方子賣給我。”
薛柳抿唇笑了,穩坐不動:“敢問五爺願意出價幾何來買我們的方子?”
“我可出八十兩,不僅得了銀錢,還用操勞辛苦,姑娘意下如何?”
這個報價一出,除了還在吃的高興的胡大明,雅間裡頓時無人出聲。
薛興富和薛興貴一直坐在一旁緊張的聽薛柳跟對方談判,心裡又驚又喜,八十兩對於窮苦的農戶而言,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他們這柿餅雖然成本低,但一日最多能賣個三兩銀子就算頂天了,一家人還要起早貪黑,冇日冇夜的忙。如果直接將方子賣給酒樓,那便是不費力氣,直接一筆钜款進賬。
薛柳輕輕抬眸笑了一聲,眼裡卻是冷靜淡定的:“五爺,我相信您是有眼光和遠見的人,既然是能看到這冰糖流心餅的潛力的,如果要合作,彼此還是要真誠一些的好,您說呢?”
薛柳可不是真的鄉下婦人,區區八十兩就想買她的方子?算盤倒是打的響。
她倒是不擔心店大欺客,或者對方直接下黑手強搶他們的方子,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吳五爺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如果對方真的不懷疑好意,何必浪費時間與他們這些“下等人”浪費口舌?
吳五爺坐直了身體,眼神犀利的看著薛柳,不敢再小瞧她:“這城裡最不缺的就是新鮮之物,也許今日人人追捧,也許明日就爛大街了。”
“想必五爺也試過去製作這冰糖流心餅吧?”薛柳看著五爺,露出一個我已經看穿你的眼神:“酒樓裡的大師傅,可做出來了?”
想套路我,門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