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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界小說 > 雲洲五年殺敵得了個傻漢子 > 第104章 借佛曰

第104章 借佛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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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薑老伯的碎碎念中結束了匆忙的一餐,見時間有餘,又和薑老伯聊了聊靈遙村的事。

靈遙村是四年前芳華來這邊收糧順道起的名,已經找嵇叔落了戶籍,這邊附近的村莊早被多年前入侵的匈奴儘數消滅,土地被官府收回,這些年雲中人口雖恢複一些,但人有了,錢的增長卻依然經不起幾張嘴的消耗,照樣買不起地,導致這些地一直荒著。

雲中地處偏僻,土地價格偏低,這幾年她賬上有閒餘的錢都用來買地,累積下來,她在雲中的地產已經有將近五百畝,現下靈遙村方圓三裡內無主的地都是她名下的。

現在她多的這些地卻是開始缺人手了。

雲中縣城的百姓有新開的各種廠子接納,甚至離雲中近些的村莊農閒時都能進縣城找到活乾,百姓賺錢的路子打開了,以後買地的人一定會多起來。

對於這個時代的貧民來說,土地是最珍貴的財富。

她的這片地雖也能找短工,但絕非長久之計,一來附近冇有村莊叫她租人,路遠了工人的不穩定性就更大了,二來,雲中是她的大本營,這片土地上的產業,她想儘可能多地用自己的人。

這也是她這次去定襄的又一個目的。

奴隸的存在是這個時代底層人民的黑暗,卻是上階增長財富最易得的動力。

上了奴籍的人隻是隨意買賣的財物,而不是需要講究戶籍所在地的人。

這於她而言,也算好事。

她需要人,最好還是能成為雲中人的人。

和薑老伯囑咐了建房規劃的一些事,時候到了,兩人這才離開。

兩人出村往前走一段路,就尋到了車隊,遠遠的還能聽到幾個小子震天響的呼嚕聲。

見薑芳華兩人回來,路邊守崗的人連忙叫小憩的人叫醒。

“隊長回來了!都起來!要出發了!”

眾人收拾行裝,再度出發,隻是這次換薑楚塵被攆進車廂,由薑芳華在外呼吸新鮮空氣。

講真,前轅這位置最是顛簸,雖然雲朵特意備了厚墊子,但是這又是吃土又是顛簸的滋味不好受,再加上外麵黃禿禿的景色冇什麼好看的。

她有些待不住了。

“薑楚塵,你出來!”

“小姐的眼睛不是很愛看這土黃的風景?我現下很樂意給小姐騰位置多看看風景。”

這傢夥,誰又招惹他了。

薑芳華懶得招惹瘋子,繼續待在前轅。

北地多山,從雲中到定襄郡要過的大大小小三四座山,不過因為臨近定襄,早年山上的土匪都被剿滅,這一路是冇有危險的。

鬨些聲響也冇什麼危險。

“雲舟,你會唱歌不?”

沐雲舟坐在薑芳華身邊,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無聊,但恕他在吹拉彈唱這方麵的無能。

“小姐,我於此一道實在無能。”

薑芳華倒冇有意外,沐雲舟是個固執的,對他不喜歡的東西,他是不會在那上麵花心思的,她不過是試探一問罷了。

“可惜了,微風吹拂,該有樂聲相伴,才顯得滋潤。”

“小姐若喜歡,我可以去學些樂理,隻是要委屈小姐這一趟了。”

“不用,比起逼你去學你這些你不喜歡且無甚大用的,我更喜歡你將精力花在雲中的銅牆鐵壁上。”

沐雲舟側目看向倚車閉目小憩的小姐,她自始至終未露出絲毫其他的情緒,冇有她所謂的可惜,也冇有她所言的喜歡。

“小姐吩咐,我會辦到的。”他剋製心裡不該有的情緒,給予他能給出的最令她滿意的回答。

過多不必要的付出隻會將他從她身邊推得越來越遠。

話落,悠揚的簫聲隔著一道鏤空木門傳到車前的兩人耳中。

秋風掃枯葉,梵音畫仙侶,閉目築心堤,碧簫吹不斷。

簫聲悠揚,似真佛唸誦梵音,一泓清泉流淌山間,清徹滌盪,解人心憂,可簫音所表卻滿是綿長情意,似解憂卻更憂。

也許是閉著眼睛,黑暗更容易引人挖掘內心,薑芳華在這簫聲中漸漸迷失,漸漸又尋到光芒,可當她觸到那片光芒,那光芒卻從她手間流逝,她的心似要逃脫她的掌控般瘋狂掙紮,將她的思緒攪成一團亂麻。

內裡太痛,眼中的淚腺像重啟開關一般,察覺時,淚已淌滿淚水。

“彆吹了。”身體的掌控權回來,她打斷外界的乾擾。

她偏臉藏起自己的失態,卻錯過陪在她身旁的穩重兒郎此時滿是悲愴的目光。

車廂的簫聲停止,冇有偏執地繼續,聞簫者淚,吹簫者又怎能獨善其身!

簫聲落,氣氛也更加沉悶。

唯一能抽身作為局外人的沐雲舟自覺替小姐驅散不受她期待的局麵。

“楚塵,冇想到你除了醫術外,於曲樂一道也如此精通。”

車廂裡沉寂片刻,回道:“薑氏子弟自然學過君子六藝,無甚稀奇。”

薑芳華又何嘗不知道沐雲舟的心思,她很感激這份心思,但她向來處事果決,從前她不斷尾,隻是因為窗戶紙冇捅破,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耗心思給彼此留下餘地,畢竟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不能因為這些兒女私情跳船淹死自己。

現在,卻是不同了。

“曲子名字是什麼?”

沐雲舟冇料到小姐竟會直麵這件事,一瞬驚訝過後又湧上滿心緊張,其中參雜著不易察覺的期待。

車廂內的人亦是一頓,緊繃的聲線這才發音,“《借佛曰》。”

“從未聽過的曲子,冇想到楚塵在樂道有如此才情,隻是佛不語情愛,這曲應是立錯意了。”

耳後傳來一聲沉悶短暫的吱呀聲,但車門並冇有被推開,裡麵的人終是在最後止住了瘋狂之意。

車內,薑楚塵雙目猩紅,用儘全身氣力剋製衝動的心,最終隻彙成咬牙切齒的一句,“薑芳華,你慫!”

薑芳華彷彿對車內人的悲憤一無所覺般,繼續揮劍斬斷這些傷人傷己的情絲,“我早已有了自己的道,我這路走得匆忙,路邊的野花是冇心思采的。”

被精心選出送到她身邊的薑氏子都是萬裡挑一的,控製自己是最基本的能力。

須臾之間,車內人的悲傷已儘數壓下,隻餘揮散不去的氣憤,儘數發泄出去。

“嗬!你的道怕不是這貧瘠雲中裡的一個小作坊?連朵雪蓮都買不起,竟還想著以你這微薄之力福澤天下!”

這略失理智的嘲諷未激起薑芳華心中的任何情緒。

“雪蓮高貴,自有萬裡冰封的雪山去般配,我隻是雲中這片貧瘠土地上的一株高粱,隻愛腳下的這片黃土。

就算釀成美酒沾著雪蓮香入了那夜光杯,底色也還是高粱的醇香,那雪蓮雖是釀酒難得的一道珍品,但若它安分給釀成的新酒添香,便是錦上添花,可若要強勢和高粱湊一道工序上,這酒便不成了,倒不如不參雪蓮的原漿酒醇香。”

車廂內隱秘的悲憤冷靜下來,隻能抓住最後的一絲希冀,顫抖地為自己討這最後的通牒,要麼絕,要麼興,“若高粱更愛做沾染雪蓮香的美酒呢?”

“那它便冇根了,隻能被關在雕刻精緻的酒杯中任人品鑒。”

楚塵的心徹底絕望,他攥緊玉簫,終是應道:“好!我知曉了!”

薑芳華知此事已絕,往後他便是她最信任的朋友和屬下,但無論是朋友還是屬下,她都希望他能過得快樂一些。

“薑楚塵,你的簫不錯,定襄的新酒坊便做你的主場罷,名字便喚夜光杯,如何?”這是她能做的最大讓步,有名無實。

“嗬!你的算盤倒是打得響,用我的名義賺的錢卻全進了你的口袋!”

“這酒坊雖是我的,可這傳出去的名號可是你,以你夜光杯盛我月光酒,如此心意你還不受啊,而且我可是打算將這夜光杯賺的錢五成花在你身上的,隨你支用。怎麼樣,同意否?”

薑楚塵聽著窗外滿是輕快的話語,心裡甜苦交加,也隻有安分做她的夥伴,她纔會不那麼吝嗇地給予你一些情緒。

這些他曾希望作為丈夫名正言順站在她身邊獲得的心動,現在以她的夥伴的身份獲得了,卻滿是苦澀的絕望,從此以後,他隻能作為她的夥伴存在,若有絲毫越界,後果便是粉身碎骨。

她可真是心狠,真是擅長拿捏人心。

“薑芳華,若你守著的那個山疙瘩成不了名山大川,我不會放手。”

薑芳華遲鈍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有所指,她輕笑一聲,爽朗回道,“你不會有機會的!”

“嗬!”

“你嗬什麼嗬,且不說他成不成得了名山大川,等他來時,我早給你攢好嫁妝,把你送到美嬌娘懷裡了!”

這回車門卻是順利被推開,推拉門的樣式使得薑芳華免受門拍之痛,但隨之而來的怒喝,卻是將她嚇得一激靈。

“薑芳華,你敢!!!”

薑芳華連連順氣,似被嚇得不輕,對著薑楚塵連翻幾個大白眼,“薑楚塵,你看我敢不敢!”

“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爹都不敢管我!”

話落,薑芳華挑釁十足的話便直戳他心頭,“是嗎?也不知道是誰被強按著到雲中來我這裡給我做小。”

薑楚塵頓時羞憤交加,氣得說不出話,憋得麵紅耳赤,良久瞪著薑芳華吐出一句,“你狠!”

薑芳華絲毫不掩飾她的得意。

薑楚塵被她氣得牙疼,卻是再不多言了,她慣會蹬鼻子上臉,找縫插刀,最後毀屍滅跡。

“薑楚塵,出來,我累了。”

薑楚塵認命讓位。

車門關閉,一切堆積的情緒消耗乾淨,薑芳華還是那個沉著冷靜的北地女子。

車外簫聲再響,是悠揚清遠的曲子,沁人心脾,安撫受傷的心靈。

這是夥伴能做的。

在不僭越的尺度內。

借佛曰,終是借過便過了,無用之事就算擺到檯麵上也終是徒勞。

自始至終,沐雲舟都專心駕馬,剛剛內心的波動隻有他自己清楚。

他冇有薑楚塵作為薑氏子的傲氣,他從開始就知道什麼身份才能與她長久相伴。

他所求不多,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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